这长生豆真好看,老公,快给咱们钰儿戴上。”君如雪一开腔,骆月安赶紧将那长生豆戴在小婴儿脖子上。
余光瞥见阮倾城在瞧那孩子,君修臣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注意到君修臣的小动作,君如雪暗自吃惊,主动将孩子的脸朝向阮倾城那边,方便她细瞧。
阮倾城没敢凑太近,怕自己的脸吓到了孩子,矜持地瞟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小九叔,别站着了,我们过去坐着聊吧。”君如雪下意识就要带君修臣去贵宾1号桌,那里坐的都是两家的至亲长辈。
君修臣往那边看了一眼,却说:“我今天带了朋友,就不跟你爸妈他们坐一桌了,毕竟年龄代沟摆在那里。”
君如雪:“...”
君如雪的父亲是君家老三,今年快六十了,而君修臣才29岁,他们兄弟之间横着十条代沟,那的确没有话题聊。
倒是骆月安反应迅速,立马笑道:“那就跟我们坐一桌?我们那一桌都是年轻人,肯定有话聊。”
“行。”
一行人便朝着2号桌走过去,君如雪这才找到了机会,跟君修臣打听起阮倾城的身份来,“小九叔,你今天带的女伴,以前没见过,是新换的秘书吗?”
君修臣瞥了眼阮倾城。
收到信号,阮倾城主动解释起来,“我叫阮倾城,是君先生爱宠的营养师。”
君如雪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小九叔的爱宠,说的是那条叫做阿大的狗吗?小九叔的狗,现在都需要专业的营养师照顾了吗?
整理好表情,君如雪尬夸阮倾城,“原来阮小姐是一名宠物营养师,很少见的职业。能跟动物打成一片的人,一定都很善良...”
一旁,骆月安从听到阮倾城自报家门的那一刻起,就暗道糟糕了。
他轻轻拽了拽老婆的手腕,凑到她耳边低声提醒,“阮倾城,她好像就是撞断了沈恒安一条腿的阮家女。”
啥?
君如雪表情一变,下意识看向了2号桌。你说巧不巧,骆月容跟沈恒安恰好就坐在那一桌!
修罗场!
绝对的修罗场!
骆月安想找个借口将君修臣带到别的桌去,这时,同样坐在2号桌旁的一名青年男子发现了君修臣,火速站起来跟君修臣打招呼。
那是君如雪的哥哥君如光。
“小九叔,来,坐这里。”君如光殷切热情地朝君修臣招了招手,又一把拉开了身旁的空椅子,“这里有位置。”
在众目睽睽下,君修臣当真走到了君如光那边。但他没有立即坐下,而是伸手按住椅背,对阮倾城说:“坐。”
君修臣尽显绅士风度,阮倾城受宠若惊地坐下。
注意到这一幕,骆月容眸子微眯。君修臣竟然主动给阮倾城拉椅子!
君修臣在阮倾城旁边坐了下来。
知道这修罗场面是逃不过了,君如雪与骆月安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去。
如此,这桌客人的顺序从左往右,依次是骆月容与沈恒安,君修臣跟阮倾城,君如光跟他的老婆,最后是骆月安跟君如雪。
君如光为人健谈,第一时间凑够来跟阮倾城套话,“美女,你叫什么,跟我小九叔认识多久了?”
阮倾城侧身向右,落落大方地向君如光夫妇做了自我介绍:“君先生好,君夫人好,初次见面,我叫阮倾城。”
听到‘阮倾城’这名字,君如光懵了一下。
阮家女的倾城貌,曾被评为南洲四绝之一。君如光没见过阮倾城本人,那也听过她的名字。
自然,也听说过一点她跟沈恒安的事。
君如光抬头朝君如雪望去,看见妹妹那视死如归的表情,他心里一阵惊悚。
小九叔带着阮倾城坐在沈恒安身边,这是打算做什么?
“如光。”沈恒安突然点了君如光的名,指着左边的骆月容跟沈恒安,“这里还有两位朋友,不为九叔介绍吗?”
闻言,整个席间都安静了一瞬。
谁都知道君修臣是故意的。
就算他不认识沈恒安,也该认识骆月容,毕竟当年他们曾经差点就联姻了。
骆月容咬了咬唇,压下满腔羞愤,语气幽幽怨怨地说道:“贵人多忘事,君九爷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我是骆月容,多年前,我们也曾有过几面之缘。”
君修臣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片刻,才颔首说:“原来是骆小姐。”
他扫了眼坐在骆月容身旁的沈恒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多年不见,骆小姐品味更平易近人了。”
这话听着,有股说不出来的讽刺味儿。
说她平易近人,大概是指她如今眼光变得平凡了,千挑万选最后挑了个小残废。
骆月容哪会听不懂君修臣的用意,换做任何一个人敢这般羞辱她,她都要甩他一个耳光。
可对面是君修臣!六年前她看不起他,六年后她得罪不起他。
君修臣又向君如光问道:“那我旁边这先生位是?”
君如光跟沈恒安虽没有商业合作,但这两年骆月安总将他往他们圈子带,也认识了。
君如光赶紧向君修臣介绍起沈恒安来。“小九叔,坐在你旁边这位,是骆小姐的未婚夫沈恒安。别看他才28岁,却是辰安科技公司的总裁。”
闻言,君修臣主动朝沈恒安递去右手,“原来是沈先生,幸会。”
沈恒安回握住君修臣的手,“君九爷,久仰。”
君修臣如沐春风般笑了起来,他抑扬顿挫地说道:“我还以为沈先生跟我是同龄人,原来还比我小一岁啊。沈先生这么年轻,就能将公司办得有声有色,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听到这话,君如光他们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沈恒安则面沉如水。
同样是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他君修臣是沧州集团的创始人,而沈恒安却只是一家小科技公司的老板。
到底谁更年轻有为啊?
捧杀,才是最歹毒的整人手段。
好在这时,工作人员整齐地推着餐车来到了餐桌旁,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菜一盘盘地往桌上摆,君修臣拿起了他面前那块被折叠成玫瑰造型的湿毛巾,反复地擦拭起右手来。
那样子,就好像他的右手碰到过什么会传染人的病毒。
而他那只手,只握过沈恒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