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还是不是人?

走廊里,温瑾禾红着眼揪住陆雅溪的衣领,“陆雅溪,如果初初有个三长两短,我管你是谁的人,也要让你偿命!”

陆雅溪也有点被吓到了。

言初被送来的路上,流了好多血。

她脸色苍白,闻言一把打掉温瑾禾的手,梗着脖子狡辩,“我又不知道她怀孕了,再说,我不是把她送到医院来了么?!”

这不要脸的话气得温瑾禾抬手又是一个巴掌!

啪!

温瑾禾用了全力。

陆雅溪被打得趔趄一下,摔倒在地。

脚踝一阵尖锐的剧痛。

她登时尖叫起来,“温瑾禾,你真以为我怕了你是吧,我今天跟你拼了……”

说着就撑坐起身,疯了一样朝温瑾禾扑过去。

只要一想到言初下身染血,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呼吸微弱的样子,温瑾禾就恨不得撕了陆雅溪。

自然不会惯着她,抓住她的手,趁机又给了她几巴掌,然后狠狠一推。

“啊……”

陆雅溪惨叫一声,再次摔倒。

这下站都站不起来了。

薄锦琛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陆雅溪双颊红肿,捂着脚踝哭得梨花带雨。

男人长腿几步迈过去,在陆雅溪身边顿身,语调关切,“怎么了?”

看到他,陆雅溪登时委屈的哭着扑进男人怀里,“锦琛,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被欺负死了。”

温瑾禾听着她恶人先告状,恨不得再上去给她一巴掌。

“陆雅溪你这个……”

薄锦琛抬眼,冰冷没有温度的目光落在温瑾禾脸上。

扑面而来的威势让温瑾禾呼吸一滞。

男人垂头,目光已然温和,“受伤了?”

“我的脚好痛。”陆雅溪红着一双眼睛,委委屈屈的望着他。

薄锦琛皱了下眉,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转身就要离开。

温瑾禾再也忍不住,追了一步,“薄锦琛,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老婆还在里面抢救,你居然只顾着关心那个小三?”

“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薄锦琛顿住脚步。

没有回头,亦没有说话。

陆雅溪生怕温瑾禾说出言初怀孕的事。

小手揪着男人衣襟,陆雅溪眉头皱起,“锦琛,我的脚好痛,你先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薄锦琛垂眸看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陆雅溪被那一眼看得心头一跳。

全世界都说,她是薄锦琛捧在手心里的宝,宠得无所顾忌。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薄锦琛确实宠她,但这份宠,是在她不触及他底线的时候。

可是薄锦琛的底线在哪里,陆雅溪根本不敢去试探。

连想要去试探的心思,都不敢升起。

她有些惶然无措的揪着他的衣襟,指节用力到泛起青白。

男人最终还是抱着她重新举步。

身后,温瑾禾只觉怒火直冲天灵盖,“薄锦琛!”

这狗男人是真的没有心!

初初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可能要一尸两命,他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这么抱着那个害了初初的小三离开?

他还是不是人?!

薄锦琛冷淡的声音遥遥传来,“我不是医生。”

温瑾禾,“……”

他不是医生,所以留在这里也没用。

可他是初初的丈夫啊!

初初现在命悬一线,作为她最亲近的人,居然去关心照顾别的女人。

他是怎么如此理直气壮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温瑾禾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恰好急救室的红灯熄灭,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出来。

“言初的家属?”

温瑾禾当即顾不得唾骂渣男,转身冲到医生面前,“我是。”

医生看了她一眼,“你是病人的……”

“我是她朋友。”

医生有些狐疑,“那病人的丈夫呢?”

“死了!”温瑾禾故意加重语气,“她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是一样的。”

医生的表情瞬间变得同情。

多惨的小姑娘啊,丈夫死了,如今孩子也没保住。

“很抱歉,孩子没保住。”医生语气沉重,“你多安慰安慰她,她身体虚弱,近期多卧床休息,好好调理一下。”

温瑾禾脑袋轰地炸开!

想到薄锦琛抱着陆雅溪离开时冷漠的背影,恨得后槽牙都咬紧了。

“好的医生,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辛苦您了。”

医生摆摆手离开了。

言初躺在轮床上被推出来,温瑾禾赶紧扑过去,小心拽住她的手,“初初。”

言初冲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温瑾禾的眼圈当下就红了。

她握着言初的手,哽咽着安慰,“没事儿的,我在呢,啊。”

言初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一双大而黑的眼睛空洞得厉害。

心脏仿佛被剜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风呼啸而过,剐出一阵凄厉的疼。

余光越过温瑾禾,四处扫了下,也不知在寻找什么。

温瑾禾知道她在找谁,心里又咬牙切齿骂了薄锦琛一番,却不敢在言初面前表露。

只柔声安慰着,“初初,你先好好休息,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去弄。”

言初虚弱的点了下头,到底争不过身体虚弱,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

薄锦琛抱了陆雅溪去看骨科。

片子出来,右脚踝骨头有撕裂伤。

医生给打了石膏,薄锦琛抱着她进病房。

垂眸坐在一旁,拿水果刀削苹果,恍若随口一问般道,“怎么和言初起冲突了?”

陆雅溪心里一紧,小心翼翼抬眸觑了薄锦琛一眼,被子下的手指攥紧,面上却是一脸委屈。

“都怪那个温瑾禾,一口一个小三骂得难听,还打了我一巴掌。”

她说着,又去看男人的神色。

见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心里愈发没底,抿了抿唇角,伸手小心翼翼牵了他的袖子。

“我本来只是想打回去的,谁知道那个哑巴突然冲出来,我又不是故意推她的。”

见薄锦琛还是不说话,陆雅溪心一横,闹起来,“薄锦琛,你该不会是心疼那个哑巴吧?!”

“现在骨折的是我,那个哑巴不过是摔了一下……”

男人的眼皮一点点抬起来。

冷而厉的光落在她脸上,陆雅溪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