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林殊,霍寒洲厌恶的皱起眉。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讨厌。
“她想,但我没同意。”
霍寒洲有些委屈。
顾漫枝挑了挑眉。
因为她这句话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这句话她并不意外。
原本他们就怀疑林姝别有目的。
眼下现成的机会放在林姝的面前。
她如果无动于衷的话,要么就是她是清白无辜的,要么就是藏得太深。
“看来林殊的目的很明确,言言不过就是一个借口,她还是冲着你来的。”
顾漫枝不知道当初林殊和霍寒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听着林殊说的那番话,霍寒洲并没有反驳,想来应该是真的。
当初他们应该是个意外。
霍寒洲是找过林姝的。
但是这六年并没有找到她。
现在林姝自己找上门来,说是为了言言,但刚才的一番试探,显然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
试问,对于一个当初抛弃自己,让自己独自生下孩子又独自面临癌症的女人来说,不恨这个男人都是好的了。
更别说霍寒洲现在还是一个有妇之夫,又刚刚和自己的妻子吵过架。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个时候都不会凑上去主动要求上药。
从一开始,林殊给她的感觉就是对霍寒洲有一种憎恨又复杂的情绪。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但是她偏偏提出来了。
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霍寒洲拧着眉心:“刚才我让周放去查她的信息,并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你说的不错,这六年她干干净净,病例甚至在每家医院的就诊记录都做得天衣无缝。”
顾漫枝的秀眉紧蹙:“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就诊记录,而且还十分详细,甚至连什么药都能查的清清楚楚。”
霍寒洲点点头。
顾漫枝笑了。
霍寒洲盯着她:“你没有特意去查林姝的身份,怎么猜的如此准确?”
“别忘了我是一名医师,病人的档案怎么写,我很清楚,林殊出现的蹊跷,查她的身份背景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霍寒洲声音冷淡:“她父母是普通的工人,家里还有一个读书的弟弟,在六年前,林姝被诊断出怀孕后,就和家里人断了联系,这六年以来,一直靠着打零工治病。”
“这就是问题所在,靠打零工能有多少钱?根本就不可能维持每一阶段的治疗,即使有医疗报销,也根本就不够,所以她怎么可能每一阶段的病例都如此完整?按照林姝这种情况,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治疗,或者只能吃药压制,是不可能有钱做化疗的。”
“按照你查得到的消息,她该做的检查一样不少,又完整又详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了,看来她幕后的人,确实有点脑子,但是为了掩盖真相,给她制造一个完美的理由,也暴露出了最大的问题。”
霍寒洲听着顾漫枝冷静的分析着。
忽然并不想要在这大晚上听她絮絮叨叨的说别人的事情。
“先不管她的事情了,是狐狸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霍寒洲从后背抱住了顾漫枝。
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
闻着她头发上散发着的阵阵香味。
下一秒,他抓着顾漫枝的手。
让她整个人转了过来面对他。
他抓着她的手一路向上,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脸颊上。
“上药,疼。”
他抵着顾漫枝的眉心,轻轻的蹭了蹭。
他动作很轻。
下巴的胡子剃得干干净净。
所以并不会扎人。
反而能感受到柔软的肌肤。
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委屈和撒娇。
都说男人只会在爱的人面前撒娇。
顾漫枝的神情有些耐人寻味。
被霍寒洲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
顾漫枝移开了目光。
拿着一旁的膏药,拧开盖子,挤出了一点放在了指尖。
他忽然想起上次给霍寒洲上药,还是他在祠堂跪到膝盖受伤,一瘸一拐。
也就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却恍如隔世。
那时候的霍寒洲是什么样子的?
隐忍坚强。
即使再疼也一声不吭。
现在脸上的这一巴掌,可不及当初的百分之一。
顾漫枝不禁失笑。
摇了摇头。
指尖触碰到霍寒洲的脸。
她尽量放轻了动作。
轻轻的涂抹着,白色的药膏印着红色的掌印,一点一点抹开。
“在想什么?”
霍寒洲看着她走神的样子,捏住了她的手腕。
擦药的动作一顿。
顾漫枝笑了笑:“只是想起了上次给你擦药的样子。”
霍寒洲的眸光渐深。
深邃的眸底倒映着她精致的脸庞。
幽深的黑眸像是一潭古井,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顾漫枝继续擦药的动作。
指尖逐渐变得冰凉。
等所有的药都抹开之后。
“好了。”
她想要收回手,霍寒洲一把把她拉进怀里。
他沉着声音,声线有些沙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给我擦药的人。”
“从小到大,除了大哥,只有你了,只有你是毫无目的地给我擦药,对我好。”
这些年想要给他擦药的人不是没有。
想要靠近他的人也不是没有,反而多之如过江之鲫。
但是霍寒洲的心里很清楚。
这些人究竟是奔着什么来的?
那些女人目的不纯。
不过就是想要用这样的伎俩接近他罢了。
可顾漫枝不一样。
因为他帮了她。
所以她也会对他好,这分毫不夹杂任何的目的和不怀好意。
有的只有纯粹。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弥足珍贵。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喜欢上了我?”
顾漫枝从他的怀里抬起头。
眼睛明亮如星空。
因为一个人对他好而喜欢上一个人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喜欢真的能长久吗?
霍寒洲很坚定的摇头:“不是,你就是你,无论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顾漫枝抿着唇。
是吗?
霍寒洲,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你还会毫无芥蒂么?
如果深爱,又怎么能当做无事发生?
顾漫枝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
眼睛眨了眨,随意的找了一个借口:“时间不早了,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