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枝看着闪动的屏幕,上面备注着霍寒洲三个大字。
林辰不经意间扫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顾漫枝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哪儿?”
她看了看身后老旧的城中村小区,顿了顿:“郊区。”
霍寒洲的眉心微皱:“派人去接你?”
“不用,我开车出来的。”
“好。”
顾漫枝挂断了电话,霍寒洲特意打电话询问她的行踪?
真是奇怪。
顾漫枝将手机收了起来,抬头看着林辰,挑眉:“你怎么回去?”
林辰指了指一旁的机车:“我骑这个回去就行。”
顾漫枝走到机车前,伸手摸了摸,她已经许久没有骑机车了。
“老大,要不要试试?”
顾漫枝有些心动,还好今天穿的是裤子。
她将车钥匙丢给了林辰,迈开了修长的大腿,跨坐上去,戴上头盔,调整好坐姿,双手握紧车把。
“市区入口见。”
留下一句话后,顾漫枝将车把拧到底,机车的引擎声越来越响,随着油门的加大,机车发出一声尖锐的轰鸣,带着顾漫枝如风般的速度向前冲去。
她稳定地掌握着机车的平衡,身体与车身完美地融为一体。
林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很快如同一个光点消失在眼底。
“我去,老大,你不讲武德。”
说着,林辰赶紧上了车,紧追着顾漫枝的背影。
林辰到的时候,顾漫枝已经在入口等着了。
她笑了笑:“还是慢了一步。”
林辰认命地将车钥匙递给了顾漫枝:“老大,许久不骑,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顾漫枝看着天色不早了,拿着车钥匙上了车:“记得把痕迹清掉。”
说完,她直接开车离开了。
林辰看了看马路上的监控,小菜一碟。
顾漫枝回到霍家的时候,感觉到气压有些低。
整个庄园似乎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顾漫枝蹙着眉,她出去几个小时,发生什么了?
她将车子直接停在了地下车库,回客厅时看到霍靳深坐在了沙发上。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金色的面具,完美地包裹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了精致白皙的下巴。
头顶的灯光折射在他的面具上,一瞬间晃人眼睛,更多了几分冰冷的意思。
即使隔着面具,顾漫枝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的冷意。
这是怎么了?
霍寒洲冷漠的气息就像是别人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她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顾漫枝抿了抿唇,眸色渐暗,从他身边经过时,低着头,准备上楼。
权当没有看到霍靳深。
谁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生气,她才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惹不过难道还躲不过嘛。
霍靳深冰冷的视线落在顾漫枝的背影上。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幽深的眸底深不可测,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深处暗流涌动着。
她居然毫无反应。
直接忽视了他。
霍靳深的眉心突突地跳着。
顾漫枝感觉到后背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她,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她仔细的想了想。
她似乎没有地方惹的霍靳深不痛快吧。
眼见着顾漫枝毫不犹豫地上楼,鞋子踩在楼梯上发出的咚咚咚的声音,犹如一面鼓敲击在了霍靳深的心头。
他腾地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着顾漫枝已经走到拐角处的身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顾漫枝回房准备看一下菌种的培育情况,菌种的培训对环境的要求极高。
现在霍靳深的身体逐渐恢复,她也可以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就在她快要关门的那一瞬间。
霍靳深高大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遮挡住了她头顶的光。
顾漫枝笼罩在那一片阴影下。
她抬头看着霍靳深幽深的黑眸,炯炯有神,就像是明亮的黑曜石一般。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她眉眼如画,脸庞精致,抬起头的时候,完美地映照在他的眼底。
相对沉默不语,气氛仿佛在这一瞬间凝结成冰。
他的身躯离得很近,即使身上火热,可还是感觉到冷意袭人。
顾漫枝不明白霍靳深突然发什么疯。
她皱着眉,想要推开他,霍靳深巍然不动。
他沉沉的目光看过来,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刚才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
霍靳深含着冰霜的声音传来,他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没有移开半刻。
顾漫枝本能地有些不高兴。
这口吻,就像是在质问她。
她没有说话。
霍靳深抓住了她的手腕,若不是担心她久久未归,让周放去查了一下她的行踪,他都不知道,她竟然去了律师事务所。
她还想着和他离婚。
即使他答应了她的要求,什么都依着她,她还是想要迫不及待地逃离他的身边吗?
她说她想要自由,想要开诊所,他都可以答应。
只要她留在霍家,就这么难吗?
想到这里,霍靳深眼底的冷意更深。
他抓着顾漫枝的手逐渐攥紧。
娇嫩的肌肤,很快出现了一道红印。
顾漫枝抬头,眼底平静,眼眸清澈,甚至泛不起任何的波澜。
她的声音冷静的不能再冷静:“你抓疼我了。”
顺着抓她的方向看过去,握着她手腕的周围已经出现了一圈的红印。
他松开了她的手,但下一秒又紧紧的抓住,只是这次没有再用力,只是和她掌心相贴,十指交握。
刚才话问出口的时候,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有挽回的余地。
顾漫枝性子要强,她肯定不喜欢这种质问的口吻。
霍靳深低垂着头。
沉默不语的样子,看着倒是有些可怜。
顾漫枝无奈的收了收手,霍靳深紧握着,随着她的动作,两只手还是紧紧相贴。
明明质问的人是他,怎么现在搞得倒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
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格的他。
委屈巴巴,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