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汉云脸色难看极了,深沉的面色仿佛随时都能滴出墨来。
他死死地盯着顾漫枝,眼底涌现着滔天的怒意。
他沉着声音,无尽的愤怒:“这里是霍家,何时轮得到你一个黄毛丫头信口雌黄了?”
顾漫枝淡淡地看着他:“你也知道这里是霍家,是霍寒洲的私人房产。”
她刻意咬重了私人房产四个字。
顾漫枝冷漠道:“据我所知,这里不仅仅是霍寒洲的私人房产,未经允许来庄园的,都需要提前递拜贴,得到主人家同意方可进来。”
“第一你们没有递拜贴,第二,你们未经过主人同意,就闯入庄园,可是私闯民宅,按照刑法,是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的。”
周放低着头,很难忍住不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霍大爷被除了二爷以外的人气的手指头哆嗦呢。
不愧是少奶奶。
和二爷真是如出一辙,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霍汉云手指着顾漫枝:“你……你……你……”
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几个人纷纷指责着顾漫枝:“身为小辈,牙尖嘴利,巧舌如簧,不敬长辈,这些年的教养是学到狗肚子里了。”
“二哥,你忘了,她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也正常,毕竟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教出来什么好东西?”
“一身的野蛮和粗鲁,哪里像个千金大小姐,这样不知尊卑的人,怎么配做霍家的大少奶奶,寒洲也真是的,这些年让他掌管霍家,他就是这样掌管的?”
“我看当初就不应该让他掌管霍家。”
顾漫枝唇角噙着冷笑,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合着是冲着霍寒洲来的。
说着,几个人看着霍怀英,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看,端着长者的姿态,一脸说教:“我说,五妹,这些年,你教子不善啊。”
霍怀英面容严肃:“寒洲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能力出众,这些年将霍家管理的井井有条,试问你们在场的人谁能做到?”
“当初霍家濒临破产,是寒洲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挽救霍家于危难之中,那个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霍怀英掷地有声的嗓音更加冰冷,冷厉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沉声道:“大哥,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当甩手掌柜,你想将霍家的股权卖出去,想卷款逃走。”
“二哥,你呢?你说霍家不是你当家,不关你的事情,你搬了不少霍家值钱的东西如典当。”
“还有你,三哥,那个时候,你恐怕已经准备好了资金去国外了吧?”
“四哥,你是没偷东西,也没有潜逃,但是你却偷偷转移了账面上为数不多的资金,让本就周转困难的公司雪上加霜。”
霍怀英一件件说来,回忆起往事,她的心头一阵酸涩,这就是她的亲哥哥做出来的好事。
“霍家危难之际,你们一个个自私自利,不顾家族安危,是寒洲一个人撑起了整个霍家,现在霍家屹立不倒,发展势头越来越盛,你们倒是打起了掌权人的心思了。”
“你们现在有何脸面让寒洲交出掌家大权?”
一番话说的几个人面红耳赤。
顾漫枝静静地听着,没想到霍家当初还有这样的往事。
“五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寒洲当初确实对霍家有大功,但今时不同往日。”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小辈,身为小辈听从长辈的话,本就在情理之中。”
一番话,他们说的大义凛然,长辈姿态摆的十足。
顾漫枝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一声,惹的几个人纷纷不满。
霍汉云拧着眉心,不悦地斥责:“顾漫枝,你笑什么?身为小辈,长辈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顾漫枝看着他:“长辈?你们所作所为何时像个长辈了?我看你们倒……”她的话锋一转:“挺不要脸的。”
霍汉云何时当众被一个小辈训斥,气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顾漫枝面色微冷:“霍家有难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跟龟孙一样缩着,现在你们有什么脸面跳出来让霍寒洲交出管家大权?就凭你们不要脸?就凭你们脸皮厚?你们的脸皮是不是厚的都可以砌城墙了?”
霍怀英闭了闭眼睛,充耳未闻。
霍汉云一口气憋在胸口,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他气的站了起来,身影摇摇欲坠:“顾漫枝,你个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顾漫枝漫不经心收回了视线,对周放说道:“周放,扶好了大伯,好端端的别摔着了,免得还要讹我们一笔。”
霍汉云怒目圆睁,他还需要讹钱?
周放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着,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忍住了,他上前一步,伸手要扶他,霍汉云一把把他推开。
“我说您老年纪大了,就别出来乱晃悠了,这老胳膊老腿的,心脏也不好,万一不小心摔着了碰着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这人哪,有时候就应该知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时候还是害人害己,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就有人不明白呢?”
兄弟几个人眼见着霍汉云气的要晕过去,一个个都不说话。
就连大哥都斗不过顾漫枝,更别说他们了。
霍汉云好不容易才缓和,扭头看着霍怀英:“五妹,你就不知道管管吗?”
霍怀英头都没抬:“现在霍家是顾漫枝做主,寒洲不在,自然都要听她的。”
这话摆明了就是不想管,管不了。
霍汉云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就连寒洲,都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教训他。
他活了五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骂,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五妹,既然你管不了,那我就替你管一管。”
还好,来之前,他带了不少保镖过来。
霍汉云阴沉地吩咐道:“来人,给我抓住顾漫枝。”
顾漫枝不慌不忙地坐在沙发上,冷眼扫过。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