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枝对上他的双眼,没有隐瞒,点头嗯了一声。
“不是在顾家,是在乡下。”
她补充了一下。
因为她从小就没有在顾家长大。
霍寒洲眸色沉了几分,想到顾家夫妇对顾漫枝的态度。
他放下筷子,淡淡的越过了这个话题:“我刚从大哥那过来,才看到你在我大哥的房间隔出了一个小房间,放了一张床,还把东西搬了进去。”
说到这里,眸色沉了几分:“怎么,要分房睡?别忘了,你是为我大哥冲喜才存在的。”
顾漫枝皱了皱眉,难怪刚才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药味。
“我是把隔壁房间当成我的制药房,药气熏人,要隔开才行。”
顾漫枝说着,见他神色没那么冷了,忽然想起了三天后医药世家举办的宴会。
除了交流医术之外,还有一场五年一遇的拍卖会。
五年前,她意外错过,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抓住机会。
能治疗霍靳深的药材也会在拍卖会上出现。
思及此,顾漫枝看着霍寒洲高大挺拔的背影开口道:“三天后的拍卖会,我需要你帮我一点小忙。”
“需要我做什么?”
顾漫枝收回了视线,抿着红唇:“我需要钱,一千万。”
霍寒洲听到这话,俊朗的眉心机不可见地蹙了蹙,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眼底深处冷意蔓延着。
她果然是别有目的而来。
顾漫枝,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如果只是为了钱,倒是简单。
但如果她还有别的目的……
他神色更冷了几分。
顾漫枝抬头,看着他的的表情,皱起了眉,“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一个总裁,难道一千万都拿不出来吗?”
顾漫枝见他一副看贼的表情,又说,“我一个农村来的一分钱都没有,又怎么去拍卖会呢?我需要给你大哥拍一枚药做药引,可以帮住他肌肉不退化,不然躺太久,不瘫也瘫了,你做弟弟的,给你大哥出点钱也是应该的吧?”
每一次的拍卖会上出现的药材都千金难求。
这不仅拼的是实力和财力,也要看运气。
霍靳深的毒本就难解,所需要的药材可遇不可求,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她还没有壕气到为她的便宜丈夫买单。
只能找霍寒洲开口要钱了。
那是他的亲大哥,他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霍寒洲紧皱的眉松开,原来如此。
刚才是误会她了。
他点点头:“好。”
顾漫枝回到小房间,就看到霍靳深的房间灯还亮着,透过门缝折射在地板上。
真奇怪,怎么还开着灯。
正要去看,霍寒洲来了,欣长的身影伫立在门口,灯光将他的影子逐渐拉长。
他的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看到顾漫枝低头细细地翻看着医书,柔和的灯洒在她的脸上,绵长而又温和。
片刻后,他敲了敲门,顾漫枝抬头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呼吸一紧。
是她装玉佩的盒子。
霍寒洲真的把她的玉佩取回来了。
他迈着修长的步伐进来。
顾漫枝站了起来,霍寒洲比她高了一个头,本就瘦弱的身躯在他的面前更显娇小。
他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嗓音低沉,磁性的声音魅惑人心:“你的东西已经取回来了,现在物归原主。”
顾漫枝将盒子拿了起来,细细地端详着,看到盒子底部有一条小小的裂纹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这个盒子果然是之前她装玉佩的。
那个时候她不小心在盒子上划了一刀,正是留下这样一条裂纹。
确定之后她将盒子放在了一旁,抬眸认真的看着他:“霍寒洲,谢谢你。”
最好感谢的办法,就是治好霍靳深的腿。
霍寒洲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看着她那双干净的眸子,他总觉得她干净得不染尘世。
究竟是本性如此,还是她惯会隐藏?
无论是前者或后者,时间会验证一切。
霍寒洲将卡放在了桌子上,淡淡地开口道:“这张卡拿去用,随你刷。”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没有上限。”
顾漫枝惊讶于他的动作,以至于不小心将自己的内心想法都吐露了出来:“这么大方?”
刚才不还冷着脸吗?
既然霍寒洲都这么大方的给了,她矫情就太不礼貌了。
她怀疑的口吻,让霍寒洲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垂眸,漆黑深邃的眸光紧紧地锁着她,他忽然伸手,往顾漫枝的面前走过去。
他浑身的气势给人一种极强的震撼感。
顾漫枝不由的往后退着。
她每往后退一步,霍寒洲就逼近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顾漫枝缩在了角落里。
霍寒洲伸手,将她禁锢到墙角。
修长的身躯欺压而上,正好形成了三角之势。
牢牢地锁着她。
那股熟悉的气息又扑面而来。
顾漫枝不由得吞咽了几下。
他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无形之中就能让人望而生畏。
霍寒洲好看的眉微微向上挑着,声音却十分好听,但细听之下有些冷淡:“原来我在嫂嫂的心中竟是如此形象。”
这话顾漫枝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被他禁锢在怀里,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此起彼伏,愈发粗沉。
在他带着审视目光的注视下,顾漫枝硬着头皮:“没有的事。”
顾漫枝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
这是心虚的表现。
她的心虚显得这句话毫无底气。
霍寒洲的鼻音轻轻的哼了一声。
显然是不相信的。
这让顾漫枝觉得手心里的卡有些发烫。
哪有拿了别人的卡还说别人小气的?
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结下去。
顾漫枝话锋一转:“时间不早了,你我孤男寡女。又是这样的身份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妥当吧?”
霍寒洲顺着她小脸得轮廓往下看,看到她泛着盈盈光泽的唇瓣,不知道究竟抹了什么,在灯光的折射下,似乎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视线。
声音冷冽似乎又带着几分的警告:“希望嫂嫂能够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松开了顾漫枝。
莫名其妙。
她何时不记得自己身份了?
倒是他,三番两次的挑逗她。
顾漫枝的心里碎碎念着,霍寒洲留下这句话之后大步流星离开。
他走后,顾漫枝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
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她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黑沉沉的,一切都笼罩在黑夜之中,星空中只有散乱的几颗星星亮着。
想必现在霍靳深已经醒了,顾漫枝将医书收了起来,整理好放在了一旁,连带着桌子上的盒子也一并也收了起来。
她拿上银针,推开门去了霍靳深的房间。
这个房间太阴沉了。
病人要想恢复身体,不仅需要好的治疗,而且身处环境也很重要。
生活在这样阴沉,黑暗的地方怎么能利于病情的恢复呢?
来不及想太多,顾漫枝一瞬间就敛住了心神,朝床边走了过去,霍靳深紧紧的闭着眼睛。
他脸上那张金色的面具在昏黄灯光的笼罩下,更是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她走过去,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随后坐在了床边,修长白嫩的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顾漫枝微微眯着眼睛和第一次给他搭脉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的脉象若隐若现,时而沉长,时而虚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断了似的。
看来他的毒逐渐往心脉处蔓延,如果不能及时护住心脉,只怕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念及至此,顾漫枝神情凝重,红唇紧紧的拧成了一条直线,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着。
心脏周围的穴位众多,想要护住心脉,确保毒不会蔓延到心脏,施针的时候,一分一厘都不能差,这对施针者的技术和心性极为考验。
顾漫枝轻叹了一口气,把被子给他盖上,起身打了一盆温水,将毛巾浸湿拧干,随后把被子拉至腰处,扒开了他胸前的衣服。
没想到他身重剧毒,终日躺在床上,身材却这么好,结实而有力的腹肌,每一块都有着完美的肌肉线条。
顾漫枝的欣赏也就在这一瞬,她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他的胸口,温凉的手指划过他滚烫的肌肤,指尖处似乎燃起了一团一团的火,热烈而又躁动。
看着他完美的下颚,顾漫枝轻声的开口道:“我一定会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