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意的话清楚的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他们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孩子。
杀人?
这三个孩子杀了程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错,我们孩子才刚满十二岁,平日里都是听话读书的好孩子,连重活都舍不得让他们干,怎么有那个力气杀人呢!”
“孩子天性纯良,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这。”
听到这四个字,云千意直接把桌上的杯子扔了下去,厉声道:
“天性纯良?我呸!人之初,性本恶,如若没有律法的制约,这个世间早就烧杀抢掠,战火纷争。不然你们以为,为何西南北境战争连绵不断?法外之地,没有人性。”
说到这,沈风羽看了云千意一眼,想不到她竟如此了解边境的情况。
的确,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只要会走路,都要学会使用武器,去争去抢去夺。
哪怕是和平的国家,如若没有律法来规制,仅靠道德来约束人,那也会天下大乱。
当云千意让仵作把方才的推测说出来后,又再次受到了这些人的质疑。
“你们有什么证据?我可以给我家孩子作证,昨日回家之时,付思庆跟平常一样,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而且回家就没有再出去过。”
“闻垣跟夏宇昊也是啊,这两个孩子一向懂事,在家也不忘记读书,绝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对啊,证据呢?!夏宇昊可是夏县令的儿子,难道还能知法犯法吗?!”
君晏辞正察看着云千意的手,听见这话,难得抬头看了夏宇昊一眼。
“夏县令,好家教。”
被点到的夏县令立马起身,也跪到了自家儿子身边。
“殿下,此事定不是小儿所为,请殿下明察啊。”
云千意对他们的狡辩,丝毫不放在心上,只说了两个字:
“搜身。”
一旁的官差们没有夏县令的吩咐,并不敢行动。
沈风羽直接命令沈家军,利落的将这三名嫌犯跟他们的父母分开,在堂中将他们身上的物件全部拿了出来。
云千意在看见那三张银票的时候,拉着君晏辞的手,走上前,确认了之后,又对掌柜的说道:
“程掌柜,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给程桄的那几张银票。”
程掌柜被店小二搀扶着,走近后,拿起这三张银票,一张又一张的认真查看着。
“没错,这,这就是草民从宜盛行取的银票,是上个月草民去樾城进货,这票号都对的上,整个县城只有草民家才有。”
程掌柜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了,如果不是杀人凶手,他们身上怎么会有程桄的银票?
原来真的是这三个人,杀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平日里,他们几人身为同窗,不是玩的很好吗?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行为?
“难道说,你们是为了入学碧桐书院的名额?”
许夫子思前想后,总算是为他们找了个原因。
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杀了人不够,就连人身上的钱都不放过,还能在今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的来学堂。
这三个孩子竟能如此麻木不仁吗?他们明明才刚杀过人啊!
许夫子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云千意说道:
“动机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杀人就要偿命。”
作恶之人无论是因为什么,都要为此后果付出代价。
到这时,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前有被审时的供词出现漏洞,后又有这铁证如山的银票。
再看看这三人面如死灰的模样,真相已经不需再多言。
“大人,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各位大人,孩子们定是无心之举啊,这其中肯定有隐情啊!”
“殿下,小儿知错了,看在他们年纪还小的份上,殿下,您高抬贵手,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堂内的哭喊声跟求饶声混合在一起,良久,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众人都怯懦的打量着云千意跟君晏辞,心中焦灼不已。
“不,我们不用偿命。”
在这之中,率先开口的人,竟是夏宇昊。
只见这名孩童忽然抬起头,直视云千意,一字一句的说道:
“东晋律法,十四岁以下可免死刑!”
果然,如她方才所料,这件事难办了。
学堂的学子们大多都在十四岁以下,鲜少有十四岁以上的在学堂读书,一般不是考去了书院就是转行,或从商,或从军。
对比着云千意面无表情的淡漠,夏宇昊这边却隐约开始得意了起来。
那副嘴脸,俨然就是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嚣张。
还真是知法啊。
但这下,程掌柜却情绪激动了起来。
“什么意思?他们都承认自己杀人了!难道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他们如此残忍的杀害了我家小桄,还能安然活在这个世上吗?!天理何在!”
沈风羽跟云景翊也看向了云千意跟君晏辞,这两人始终不发一言,不知是做何打算。
难道真就这么放过他们?
云景翊紧握双拳,眉头紧锁。
沈风羽心中气愤,本想出手,可太子在此,她虽位及将军,但也终究算是臣子。
尤其在她想起云千意上次说的话后,便愈发的畏手畏脚。自家表弟的名声,的确远不如三皇子贤王的美名,如若在此杀了这些孩子
“律法是人定的,法绝不会向不法让步,更不会保护杀人犯!”
君晏辞的话铿锵有力,传遍了县衙堂内的每一处。
他周身的霸气带着帝王将相之势,令人下意识的服从,想要俯首称臣。
云千意勾唇笑,站在他身边如女皇般悠然惬意。
有了太子殿下这句话,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我,我爹是县令,你们不能杀我!爹,爹救我啊!”
夏宇昊从未见过如此可怕之人,当下躲到夏县令身后,继而又凶狠的冲他们说道:
“这个县城都是我爹的!我杀个人又怎么了!那个名额本来就该是我的!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找死!”
云千意拉住君晏辞背在身后的手,将玄六默默递上来的剑接过。
正在这时,县衙门口被百姓们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