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
薄晏清不顾众人反对,将父亲的灵堂设置在他所住的那栋别墅里。
离得不远,是薄老爷子的住宅。
老爷子一气之下,不准薄家任何一位下人帮忙,今天之前,更没准邓婵踏进一步。
薄晏清压根就没有示弱,薄家不出人,他不知道去哪儿借来了人,也从薄氏里调了两队保镖,在别墅里外看守,旁人根本不能靠近一步。
这时候薄家上下才猛地反应过来,即便薄晏清常年在榕城,可在京城的薄氏总公司,他的地位已经到了不可撼动的地步。
薄老等了几天,也没等到薄晏清来请罪,知道今天薄晏清会来,他亲自去前门等,就坐在必经之路上。
“薄爷。”
寒澈停下车,“薄老在前面。”
薄晏清抬头,漠然的看着气场十足的薄老,隔着玻璃,他棱角分明的脸廓被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是怎样的脸色,但抬头那一眼,呼吸自然放沉,面色好似结冰一般,极快的覆了一层冷意。
“看样子是特意等着您,要下车吗?”
薄晏清薄唇轻掀,“开过去?”
直接撞过去啊?
寒澈愣了愣,才觉出味来,他把车头往旁偏,踩着刹车,缓缓的停到薄老身边。
车窗降下,薄晏清坦然的望过来。
“爷爷。”
“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
薄老双手搭在拐杖龙头上,“下来跟我说话。”
薄晏清面上带了一丝薄笑,“抱歉,我现在腿脚不方便,不好下车,如果爷爷觉得不妥当,烦请您多担待。”
薄老刚要发怒,薄晏清推开车门,作势要下车,那条伤腿一伸出来,薄老眼皮子一跳,一拐杖杵在驾驶座的车门上。
“你是死的吗,赶紧扶着他点!”
寒澈赶紧下车,要把薄晏清给扶出来,薄老又发话,“让你扶着他坐稳些,你把他往外面带什么,想让他的腿落下残疾是不是!”
寒澈哪里敢担下这个罪名啊。
但他听薄晏清的,一时没动。
直到薄晏清坐回座椅里去,寒澈手上力道一空,才明白他家爷不过是做做样子。
“爷爷,您看见了,的确麻烦,我连走路都困难,只好您让一让我了,我赶着去我爸那,要是爷爷有什么交代,您说,我都听着。”
薄老心里不怎么舒服,可薄晏清的态度,他又挑不出错来。
每次都是这样,表面上热络,实际那双眼睛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也是,都伤成这样了,还非要折腾做什么,我说头七的事给家里的下人办就好,你不肯,我特意留了后院一块地给他,你也不肯,来回折腾你自己,身体都快垮了。”
言下之意,为了一个死人来回奔波,不值当。
薄晏清的眼色一瞬沉了下来。
并非是薄老多心疼他,或是有多关心他身体,无非是因为薄家目前就薄晏清一个能用的,他能给薄家带来利益最大化,可薄氏的总裁,怎么能是一个残废。
哪怕他拖着这身伤,是给亲生父亲守头七,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