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婷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脸。
然后想了一下，“我忘了。”
燕迟的脸色跟锅底一样黑，“谁打你的，你忘了？”
叶婉婷脖子瑟缩了下，“是那三个人其中一个打的，我忘了是谁。”
燕迟要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听她的解释，气咽下去一半，至少没瞒着他，内心某个阴暗面甚至有点埋怨吴潇，要护人就好好护，都让人甩巴掌在脸上了，挨刀子都算白挨。
“跟我去上药。”
叶婉婷的手指就压在燕迟的手上，所以他轻松就将她的手给握住，牵着她去门诊。
坐诊的医生看了一眼，让叶婉婷坐下，给她的脸涂了点药，其实不涂也行，拿熟鸡蛋用毛巾给裹着，在脸上敷也能消肿。
可站她旁边那男人太吓人了。
一个眼神，连医生都有点抖索。
明明是个小伤，恁是做出救重症病人的架势来。
“我给你开点药，你这两天早晚涂一次，不用去管它，药水没别的味，你自己注意，睡觉的时候别压着脸就行。”
话是对着叶婉婷说的，可接话的却是燕迟：“没别的症状？”
医生立马正面对着他，“没有，耳膜也好好的，对方下手重，好在打的时候避耳朵远。”
燕迟点头，脸色仍是不好看。
“要是没事的话，我要去巡房了，药方在这，待会儿拿着去开药就行。”
医生站起来，想溜。
叶婉婷忽然牵过燕迟的手。
她刚才就想这么做了，没找到机会，这会儿总算看清他手上的伤。
都破皮了，都是些小伤口，揍人的时候太用力，反伤了自己，不过成片的伤口，看着也触目惊心。
“医生，帮他也处理一下吧。”
医生经提醒后才看见燕迟的手，他又坐了下来，刚要给上药，燕迟手收了回去。
淡声道：“不用，你把药留着，去忙你的吧。”
医生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话是对他说的，不太放心的道：“先生，你的手最好是处理一下。”
燕迟指着叶婉婷，“她会。”
“她……”
“我么？”叶婉婷反指自己，赶紧摆摆手，“我不行的。”
燕迟眼色深了深，“怎么不行了？你就是学这个的，难不成兼职做得让你本职的本事都给忘了？”
“我……”
叶婉婷突然就结巴了。
燕迟给医生递了个眼神，医生看出点猫腻来，回了个秒懂的眼神，出去后轻手将门给带上。
燕迟拎了张椅子，坐在叶婉婷面前，一条腿抬起，踩在椅子下的横杠上，他把手搁在膝盖上，往她面前伸。
“小伤，你能行。”
叶婉婷脑子里嗡的一响，有片刻的空白，手下意识的抬起，却轻微的发颤，她握着手腕，攥了点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回身去拿桌上的消毒水。
“那我先给你消毒，有点刺痛，你忍着点。”
燕迟应道：“嗯。”
叶婉婷给他消毒，再上药，他始终没动一下，更没有因为刺痛而有过应激反应。
怎么可能呢。
这是人的身体呀，他就算再能忍，哪能忍得住突然一下的疼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