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清半侧回头,忽然就低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短促又讽刺,仅仅是唇角稍微往一侧勾起,冷冷的笑声传进耳里,他用一种漠冷的眼神看着温姨娘。
“念叨我是么,我最多等到明天,明天爷爷要是还不醒,我会走。”
“晏清!”温姨娘着急的追他两步。
即便薄晏清走得很慢,可她却没有上去的勇气。
她说那些话本没有那层意思,可薄晏清说的话更让她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看穿了一般。
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不过是看他们这些人究竟还有什么后招。
但接下来要演什么戏份,他可看也可不看。
温姨娘自己是绝对不敢在面对薄晏清的时候说出那些话的,多少有薄老的授意,可等她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薄晏清已经走远。
而她一抬头,邓婵靠在二楼的栏杆上,身子下压,双手随意的搭在身前,以一种慵懒且轻蔑的眼神——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温姨娘莫名觉得心下漏了一拍。
榕城。
一场商业晚会。
高辙一身黑灰色的革履西装,端着一杯红酒,手指轻托着高脚杯,正被几个相熟的富商围在中间说话。
“高先生,怎么又不见陆大小姐,您这每次参加宴会,不带陆大小姐,也不带一个女秘书,就您一个人哪里行啊。”
高辙笑笑,“臻臻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家里睡觉呢,我待会儿也得早点回去。”
“难道说,高先生晚点回去,大小姐会罚你么?”
说话的是某位富商的老婆,纯粹是嘴快,说完后,她丈夫从后面拽了她一下,用眼神警告,她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居然敢调侃高辙。
她一阵后怕,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高辙始终浅浅的微笑着,甚至微仰头闭了闭眼,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压低的语气尽是宠溺,“是啊,怕,晚回家了会罚我。”
这话但凡是换一个身份地位低一些的人说,谁都会看轻他。
这不就是怕老婆么。
还怕得这么窝囊。
可现场的都是人精,跟着哈哈笑起来,“高先生宠妻,我们是一直有耳闻啊,还是不如亲耳听见来得震撼,连您都这样,显得我们多惭愧啊。”
“是啊是啊,”富商夫人赶紧恭维道:“您不知道,好多人都羡慕陆大小姐,她有您宠着,自身还有实力,简直生来就是宠儿。”
“没,”高辙摆摆手,“主要是不好哄,我喝两口酒,她闻着酒气重了,会发脾气。”
“啊……”
啧!
瞧瞧人家。
人家宠老婆从来是表里如一,也毫不介意把自己给放在低位。
哦不,那还不是老婆呢,就是订了婚,是未婚妻,现在就这么宠,以后可怎么得了。
而且人家高辙还是从小就将陆臻臻给宠到大的。
这不妥妥的养成系么。
几个富商心里一估量,都有了谱,除了面上该有的尊重,不会刻意让高辙喝酒。
这时,大厅的门打开。
陆臻臻一席粉色花瓣裙,出现在晚宴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