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划，规规整整。
跟她人一样乖巧。
签完字后，楼上下来个护士，正好是来找她的。
“患者已经从手术室转到503病房了，徐医生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叶婉婷道了谢。
燕迟还没走，他打算跟她上去看看，可她却半天没有要动的意思。
忍不住问：“不去看看？”
叶婉婷淡声道：“没什么好看的，没死就行。”
燕迟讶异的挑眉，她对谁都抱有三分热情，从不跟人红脸，还是第一次见她厌恶谁。
他隐隐有种糟糕的预感，“是吗，既然这样，我就不去了，我去等徐述。”
叶婉婷心头一跳，心想自己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好歹是燕迟帮了她，她的态度有点赶人的意思。
“我、我妈妈住在505病房，这会儿应该醒了，你要跟我上去看看她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措辞都没斟酌好。
燕迟反问：“做手术的是你妈妈？”
他好像误会了，叶婉婷赶紧解释，“不是的，我妈妈是晕倒了。”
“那行，我跟你一块上去。”
燕迟站了回来，叶婉婷低垂着眸子，扫过他鞋尖，她主动走在靠前半步。
上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等快到病房，燕迟忽然问：“你跟你妈妈，最近住在哪里？”
叶婉婷一时没应上话来，声音轻飘飘的，“在我舅舅家。”
“住别人家始终不方便，我在榕大附近有套小公寓，两室两厅的，跟你妈妈一块搬过去？”
叶婉婷豁然抬头，咬咬唇，“这怎么好，我够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我平时不住，那房子离学校太近了，一群小孩儿吵得很，房子空着也是生灰，你过去住着顺便帮我看房子。”
“先别急着拒绝我，回头考虑好了跟我说，哥不勉强你。”
叶婉婷还能说什么，能想到的话都被他给堵回去了。
房门是虚掩的，叶婉婷推门的时候愣了一下。
房间里没人，被子掀开，鞋也不见了。
“怎么了？”
叶婉婷脸色变得煞白，“我妈妈不见了。”
燕迟打量了下病房的布局，“别着急，三人间的，没有洗手间，也许是去上厕所了，我们出去找找。”
“好。”
叶婉婷急得抢在他前头走，直奔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哭声。
她退回去，看见叶母在隔壁病房里，她坐着矮板凳，双手趴在床沿，泪眼盈眶的看着床里昏睡的叶城，死死的抿着唇，然而细细的哭声仍是控制不住的发出来。
“妈？”
叶婉婷走进去，一眼也没看叶城，“您怎么在这儿？”
“你哥哥……”叶母一把抓住她的手，“医生怎么说啊？他还能不能活啊？”
“手术很成功，能活的。”叶婉婷的脸色半点起伏都没有。
叶母不是看不出来，不怪她，谁让叶城太混蛋了，有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怎么说，到底是她生下来的骨肉，嘴上说是一回事，亲眼看见了，哪能不心疼。
“可是他一只手没了，没了呀，他招惹了什么人，怎么对他那么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