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认出那是南娇娇。
只有她才喜欢穿粉色的,一点也不显身材的肥大羽绒服。
薄晏清愣了一瞬,将她手边的药袋子放大,再放大。
突然没心情吃饭了。
他给燕迟打电话,才响两声就被接起,好像电话一直被捏在手里似的。
“找我有事啊,晏哥?”
薄晏清冷声道:“少跟我废话,她怎么了?”
“谁?”燕迟故意问,憋着的笑快绷不住了。
薄晏清脸色阴得能掐出水来,“燕迟!”
“问娇娇呢吧?”燕迟秒怂,“没怎么,感冒了,挺严重的,听声音都变了,哑得很,鼻子也堵,声儿都不怎么出得来,脸红得——”
“啧,12月的寒风都吹不下去,姑娘发着烧呢,但手却是冰冷的。”
薄晏清咬牙:“你碰她手了?”
燕迟乐了。
要不说是他晏哥呢,挺会抓重点,逮着干醋就喝。
“这不是重点,我碰没碰她不重要,关键是人家感冒发烧喃。”
“你——”
薄晏清脸色绷得厉害,“碰她手了?”
“啊,”燕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碰了,怎么了?”
“滚过来!”
燕迟啧声笑了,“暂时滚不了,我哥找我有事,等谈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晚上我去名伦,你来找我?”
薄晏清恨不得把手机给撂了。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涌上来的怒气往下压了压,问:“她感冒怎么样?”
燕迟故意吊着他,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不说了严重么,我去医院办点事,碰见人家孤零零排队领药呢,都说医者难自医,她再厉害,自己生病了也得去医院,啧,看着就孤单。”
薄晏清银牙紧咬,下颚骨骼突起,棱角分明的脸廓好似刀割一般。
谁看了都不敢接近。
“挂了啊,有事忙,晚上说。”燕迟先把电话给挂了,怎么觉得这么爽快呢,不可一世的晏哥也有被他拿捏的时候。
吵架挺好,多吵几次才好,不然这辈子哪里有那机会能戏耍薄晏清。
这边,薄晏清把筷子给撂了,手机也要扔,寒川怕摔碎,下意识的伸手来接,可真要摔的时候,薄晏清手上的力道变小。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万一呢,错过重要电话。
“爷,要不……”
“闭嘴。”
“好勒!”
寒川想说,要不找南娇娇过来,或者他送薄晏清去蜚声,才开了个口就被呵斥了,他默默的拿出一双新的筷子,双手捧着呈上去,“爷,还吃吗?”
薄晏清冷他一眼,“你最近是不是皮痒?”
“……”寒川恨不得把自己嘴给封了。
薄晏清斥道:“拿出去。”
寒川赶紧收拾东西出去。
这一下午,薄晏清一直没出办公室门,茶水都送不进去。
两天后,南娇娇感冒好些了,但还是偶尔会打喷嚏,光纸巾都用了两包,垃圾桶里全是擤过鼻涕后揉成团的纸。
她蜷缩在沙发上,拿手机看一眼,放下后打开电视,没多久又看一眼。
好安静。
似乎没了薄晏清,她的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
一个人的时候,没来由的觉得委屈,她凑巧刷到燕迟的朋友圈,照片做了冷色调处理,他和人碰杯,出境的另一只手上带着卡地亚的男款手表。
分明是薄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