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书献这一道歉,实则是在保周梓宁。
薄晏清终究是没有继续追究,但脸上的神色已经淡了下来,“你我兄弟间不用说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薄书献眼神闪动,薄唇抿得很紧,浑身的力气似乎都绷住了。
半响,才说了一句:“好。”
薄晏清带南娇娇离开。
他们一走,周梓宁便肆无忌惮了,完全不当回事,别说交代,她连个眼神都没给薄书献,直接上楼回了卧室里。
洗完澡出来,闻到房间里有股浓重的烟味。
薄书献坐在阳台前,他面前的两扇推拉门关着,没有风进来,烟味全飘散在房间里。
周梓宁眉头一皱,大步过去。
“不是不让你在我面前抽烟吗,你把房间熏成这样,晚上要我怎么睡?!”
她抢走薄书献嘴里的烟。
茶几上的烟灰缸堆满,好些只是抽了一半,烟头捻灭时力气很大,连烟叶都戳出来了,半截烟身断了好几节。
导致周梓宁没找着能够捻灭烟头的地方,索性一扬手扔到薄书献身上。
“出去!”
薄书献抬头,定定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
“你喜欢三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梓宁眼神飘忽,刚才还盛气凌人,此时完全没那种姿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躺进床里,背对着他,“我累了,要休息,你自己去次卧里睡吧。”
薄书献轻笑了一声,笑声很淡,他拂掉扔身上的烟头,外套上被烧了个小洞,香烟掉到地毯上,一小点火星很快燃烧开来,没有火苗蹿出,烧口却越来越大。
好似伤口被硬生生拉开一般。
他一脚踩上去,垂着眸,淡声道:“从高一开始的吧,那时我对你一见钟情,追求你,你没回应我,晾着我,自从三哥来接我那次,之后你主动接近我。”
周梓宁一下子抓紧了被子,眼神往后,看不见薄书献是何种表情。
她没来由的觉得心慌。
“大一第一学期,你来榕城找我,说是和家人吵架,我接你回薄宅过年,三哥也在。”
“我们把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一遍,可我始终只是你一个普通朋友,直到你怀了我的孩子,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请三哥来,是作为家长来帮我相看妻子的,我记得那天你很高兴,特意打扮了。”
男人平直的嗓音,真就一丝一毫的起伏都没有,好似只是在叙述旁人的事。
忽然,轻讽的笑了一声:“原来,你高兴,不是因为我。”
周梓宁拧紧眉头,闭着嘴一言不发。
房间里悄静无声,像死了一般。
“十年……”
良久,他似乎又点了一根烟,说话时混着吐烟,声线低哑,听着破碎:“十年啊,周梓宁,算我错付了十年,可你怎么忍心。”
周梓宁咬着唇,扒着被子的手指一再收紧,攥得指骨根根泛白。
之后便再没声音。
薄书献在抽烟,一根烟抽了很久很久。
房间里的烟味更重了,越发的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