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伤口绷出来的血迹擦掉，消毒，接着才是上药，缠纱布的时候尽量轻一点，可还是疼得楚腰浑身轻颤，莹白的肌肤上沁出了一层汗，她仰着头，难受的绷紧脸儿，灯光下肤色越发冷白，脸颊脖子都被一层薄薄的汗覆盖。
可再怎么疼，她始终咬着唇，没吭过声。
墨庭深只仓促的看了她一眼，加快手上的动作，脚边扔了一堆带血的纱布。
他呼吸压着，强忍着才没有将心口的冷燥表现在脸上来。
“想我给你出气吗？”
楚腰看着他，就只是看着，疼懵后，神思一点点抽回，那双眼里覆着轻泪，看着很羸弱，且楚楚可怜。
她没应他的话，而是将那把水果刀举起来。
“哪来的？”墨庭深脸色微变。
楚腰朝床头柜上抬了抬下巴，那儿就放了一个果盘。
墨庭深不常来这儿，每天有钟点工过来，换新鲜的水果，客厅有，这儿也有，其实他很少会在房间里吃东西，偶尔摆几个柠檬当熏香用，水果刀也只是摆样子。
可此时刀拿在楚腰手里，他才知道慌。
“小腰，刀不好玩，拿给我。”
墨庭深朝她伸手。
楚腰躲了一下，不给。
手指顺着刀背那面，从柄端处抚摸到刀尖，接着把刀翻个面，又从原来的位置，到刀尖，她用指腹托着，没伤着自己，垂下的眸子若有所思。
忽然莫名说了句：“比那把，要长一点。”
墨庭深立即想到监控里看见的那幕，她抢了匕首扎进墨醴心脏位置。
“小腰……”
“嘘。”
楚腰拿刀在墨庭深心脏外比划，“哥哥你说，当时刀进去了多少？得进去多少，才能把心脏给扎得透透的？”
“小腰……”
“得多深才行呀？”
楚腰自动屏蔽他的声音，整个人好似掉进了梦魇里。
墨庭深不光要注意她的情绪，还要时刻防着她手里那把刀。
可还是没防住，楚腰不是要伤他，是要伤自己。
她直接拿刀朝自己心脏口扎去。
“小腰！”
墨庭深扣着她的手，不能再让她乱来，要把刀抢下来，可他的手刚过去，楚腰倒是没躲，但握着刀柄的力道骤然加紧。
这时，手背上落了两滴滚烫。
墨庭深抬头，看见楚腰在哭。
她眼眶发红，眼泪成串的滚落，沿着白如纸的脸颊，滴到腮边汇成一滴，挂不住了再落下来，一滴滴砸在他手背上。
墨庭深双眸紧缩，视线毫无偏颇的盯着她的脸儿，“一定要知道？”
楚腰点头，再点头，“想。”
“好。”
墨庭深深吸一口气，拿着她的手，刀尖转了个方向，突然对准他的心脏插进去。
没用过的水果刀，刀尖锋利，隔着一片薄薄的衣料，破开皮肉，再往里扎了半寸。
男人闷哼一声，没撑住，身子下矮，匆忙用手撑着床沿，手上的力气像是被卸了去，肘弯突然筋了一下，差点就这么朝她身上压去。
墨庭深急忙换左手撑着，却不想左边用了力，牵扯到心脏的伤口，突然尖锐的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