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衮那位图腾战士回来了吗?”
风衮东南,蛇部落所在的山林,一条巨蛇盘绕在部落中心的一颗大树上,探着透露,望向风衮部落所在。
巨蛇身下,一位双手缠绕两条小蛇的声音同样抬着头,目光凝望着风衮部落上方的熊熊火焰的图腾法相,口中喃喃自语。
“图腾战士的前路是演化图腾之相,那么作为与图腾相生的巫呢?”他的眼中闪烁着思索地光芒。
自那场惊天动地天倾异象之后,诸巫纷纷放下了部落诸多杂事,开始找寻更进一步的方法。
神灵的伟力,让他们深刻感受到自身的弱小,在那些改天动地的神灵面前,已经成为巫的他们,却依然只是随手划过的余波就能碾死的蝼蚁!
只能依赖部落供奉的神灵星光,保护族人。
诸巫的心里都是骄傲的,他们骄傲地想以自己的力量,庇佑部落,骄傲地想变得更加强大。故而自那之后,所有的巫都开始陷入到疯狂中,他们做出各种尝试,想要找到更进一步的路!
有一些巫也曾经想过问路大巫羲,只是祖地的薪火法域,却阻拦了所有想要进去的人。
然而,诸部之中,唯有巫咸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一如往常那样时不时出现指导族人,剩下的时间,便坐在巫台上,默默凝望着巫台供奉的那缕星光。
但诸部却没有一个巫,敢去轻视这位最强大的部巫,他虽是最后一位凝聚图腾,但后来居上,一步凝聚巫之法相,走在了所有部巫的前面。
哪怕诸巫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若是他们之中,有人能够找到前路,那么巫咸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神,祀神之巫吗?”巫咸看着闪烁的星光,面前正有一条路,能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那就是祭祀神灵,以自身为媒介,借来神灵的伟力!
非是图腾之神,而是真正的神灵!
只是神灵难见,更别说凡灵的祭祀,就能得到祂的眷顾!
但是巫咸却知道,眼前的星光不会拒绝,若有巫愿意以身祭祀,那么祂会慷慨地赐下神力。
巫咸凝视着星光目光闪烁不定,接着却又突然笑出声来,
“祭祀神灵,我连那身合图腾的路途都不愿意去走,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巫的前方并不是没有路,所有的部巫都知道,风衮的那位华胥巫已经为诸巫在前方走出了一条路,那就是身合图腾,如华胥神合薪火,掌握神灵法域一般,取图腾而代之,踏入一条似神之路。
但这条路太漫长了,他们没有现成的薪火神灵,即便取代图腾,成为“神”灵,也不知要耗费多少的时光,骄傲的部巫们,又怎么会选择这条路?
或许漫长的岁月后,当他们的身体越来越苍老,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时,会有部巫放下心头的骄傲,选择踏上这条路。
但巫咸却不会,无论是祀神,还是炼图腾化神,他都不会选择。他只是巫,他的路从始至终就是那祝巫之路!
只见巫咸神色淡漠,声音带着淡淡的不屑,
“神?从当初部落血祭假神开始,我就再也不信神灵了!”
“哪怕是成神,我也不愿!”巫咸神色断然。
……
“又失败了!”
苍老的叹息声在巢部落的深处响起。
部落中央的大树木屋内,此时的女巢披散着头发,正低着头,一脸专注的摆弄着面前盛满了水的石碗。
她的手中拿着一截兽骨,另一端放进石碗中不断搅动着,时不时又取出一些虫兽尸体,混着各样的草木、骨粉,甚至是血液,放入碗中搅拌。
只见她的周围,四处可见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兽骨,虫兽,血液,以及一些奇怪的花草。
女巢每放进一样东西,都会用兽骨搅动几下,然后停下来观察。
当她最后滴入一滴金色的血液后,那兽碗中的水顿时开始沸腾,没一会,碗中的水便以极快的速度变黑,一股恶臭味从碗里散开。
女巢见此,拿着木棍搅拌的手一顿,当即将木棍放到一旁,起身将碗中的黑水倒入旁边的石壶中,然后用泥土封的严严实实。
“前路难寻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女巢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向祖地的方向,遮掩脸庞的头发被一阵风吹来,露出一双如鸟兽一般明黄色的凌冽竖瞳!
风衮诸巫或是演化图腾,或是凝聚巫相,甚至巫成走上了一条有别于巫的路途。
但唯独女巢却完全一样,从一开始,她所走的,便是与其他部巫皆不同的路!
血脉!
女巢在成为巫之前,便融合了异兽的血活了下来,拥有了一分异兽的神奇能力。
在风羲授法诸巫之后,祂并未去学那些神奇的巫术,而是知道了什么是真形,以此血脉化真形为根本,走出了一条有别于其他巫的血脉巫途。
巫咸那些演化了图腾的巫,或许还有最后的选择,但是女巢,却只能在这条血脉巫途上继续走下去。
在诸巫领悟节气之时,女巢就在找寻前路,诸巫演化图腾之时,祂依然在找寻着血脉的未来,便是如今亦是如此。
不仅仅是自身原本已经融合的异兽血脉,她甚至开始尝试给自己融入其他异兽的血脉,然而想尽办法平衡血脉间的冲突,让她借此得到更多的异兽能力,来演化真形,
这种尝试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数十祀的时光,至今也就融合了三种弱小的异兽血脉,即便如此,依然还是受到了血脉影响,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属于自己的怪貌。
这是她走上血脉巫途,所付出的代价!
相比于其他的部巫,或许她唯一的优势,便是随着异兽血脉的融合越来越深,也同样延长了她的生命。
若非如此,本就已经早早进入老年的她,恐怕早就已经逝去。
等到她融合了一些拥有漫长寿命的异兽血脉,甚至会获得更加长久的生命,成为未来诸巫中活得最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