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十分随意,好像只是对此事有些兴趣。
大娘也不疑有他,毕竟,谁不喜欢说八卦啊,她老太太活了一辈子,还喜欢听这些。
她顺着韩七月的话说:“肯定一家子都不能清白,就是有人清白,谁能相信?这话也不对,他们家里,那两个瘫痪在床上的估计是清白的,毕竟,那女人的姘头是汉奸!”
韩七月被这个惊天巨雷给雷到了。
啥情况?
这意思是,林厂长才是汉奸?
怎么回事?
她可只是在杜茶家里埋了炸弹,林厂长家里没动呢。
怎么又牵连出林行长了?
莫不是,现在的警察办事能力已经这么高了?
一天时间,就将杜茶的行动轨迹都调查清楚了?
“大娘,咋回事啊?”
“警察找过去的时候,那女人正和那个男人滚床单呢。我呸,不要脸的两个人,一大把年纪了,大半天的就滚在一起,也真是够不知羞的。”
抓了现行?
韩七月激动的两眼闪闪发光了。
还能有这样精彩的戏码?
杜茶与林厂长两个人,加起来都八九十岁的人了,还能这样猴急?
还真是让人不敢想象啊。
”大娘,您说的这个人年纪多大,咋这么……”
黄盼蓝一副韩七月少见多怪的样子说:“大妹子,你没听人说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岁坐着能吸土?说的就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都快五十了,还这样,真不够丢人了,以后,她那几个儿女,都没脸见人了!”
“哎呦,听大娘您这一说,该不会这个女人和那男人时间长了吧?总不能,儿女都是那个汉奸的?”
韩七月装作无意的提点了一句,黄盼蓝一拍腿说:“还真别说,有这个可能。”
韩七月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听的八卦也都听差不多了。
她担心说的多了引起别人的怀疑,适当的时候,停止这个话题。
她手底下一点都不乱的将三十个鸡蛋数出来,然后又称出来五斤一两的清油。
“大娘,三十个鸡蛋,都给您个儿大的,清油给您称了五斤一两,算五斤可行?”
占便宜的事情谁不喜欢,黄盼蓝立即连连点头,连之前说的八卦都忘了。
“大妹子,你做生意可真地道,你叫啥名字?以后你有啥好东西,就来找我,我保证帮你都卖出去。我们家属区可比黑市安全的多。”
韩七月忙笑着道谢:“大娘,我叫夏大妹,那我以后有啥好的就真给你送来了。”
“真送来,我们棉纺厂的工人,都有钱嘞,就是缺票。”
韩七月连连点头。
黄盼蓝又招呼韩七月喝水。
韩七月也是真的口渴了,看着水晾凉了,便拿起水杯小口喝着。
这时候,黄盼蓝家的大门响了。
原来已经有人过来买东西了。
韩七月按照一毛五一颗鸡蛋、一块五一斤植物油的价格卖。
期间少不了有人要说价格太高之类的,黄盼蓝主动帮韩七月解围,倒是让韩七月省事儿不少。
韩七月不得不感慨,果然,关系拉好了,好处多多啊。
其他人进来以后,少不得又要拉拉呱呱的说几句庄家的事儿。
这一次,韩七月没开口,但该听的一点都没少听到。
通过这些大娘大妈们絮絮叨叨的话,韩七月算是讲整件事情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得不说,这些警察真的和厉害,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真的找到了证据。
庄家的证据,是韩七月放进去的,韩七月很清楚。
但让韩七月意外的是,林厂长家里,哦,现在已经不能再叫林厂长了。
林长龙家里竟然真的发现了不少和对岸有来往的蛛丝马迹。
这会儿,正在彻底清查林家和庄家两家人。
虽然说,这件事,明面上没找到其他证据证明庄家和这件事有关系,但谁让庄家祖上本来就不清白呢?
原本就是有钱人家,现在又从家里挖出那些东西,估计要彻底解脱出来看不容易。
两个瘫痪在床上的也就罢了,庄家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现在都被人控制起来了。
就连庄家已经出嫁的闺女们都没能逃过。
这会子,几个闺女的婆家也连连喊冤枉,说自己家是被连累的,甚至,还有人已经开口表示要让自己家儿子和庄家的闺女离婚。
这件事,在小小的县城里引起的风暴可是真的不小。
韩七月也没想到,她一时随性而为,竟然带来了如此大的动静。
林厂长,好歹是国营大厂的厂长,这样的人在小小的县城里,算是顶有头有脸了。
但这样的人手里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机密的东西。
这些年下来,真不知道给对岸提供了多少信息和数据。
这样的人被抓出来,韩七月都觉得自己为国家做贡献了。
当然了,这份贡献,她只能深藏功与名,并不说出来。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庄家出事,她这一辈子的命运,肯定要被改写。
她的命运被改写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会重复上辈子。
对于韩七月来说,这就足够了。
其实,将那些东西藏在庄家之后,韩七月犀利是有过一丝后悔的。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年代,被发现和对岸有联系,这样的罪名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看起来,这件事庄家也不冤。
尤其是杜茶和庄文林两个,作为林厂长这个真正汉奸的姘头和亲儿子,说不定,也早就是那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