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杨冬冷笑一声,身子一闪便抓住了周峰的衣领。
“看在你是周家的一份子上,我可以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你想杀了我?”周峰神色一变,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惧。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而开口道:“杨冬,你应该明白,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不如咱们各退一步如何?”
“各退一步?”杨冬气极反笑冷冷的扫了周峰一眼。周峰却误以为,杨冬投鼠忌器,于是心神微定,继续开口道:“不错……今日这事儿,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你的马车,还有这位徐娘子,我都可以还给你。”说到这儿,周峰自以为很大度了,便继续说道:“我想你也不愿意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和我们周家闹掰吧?”
“这么一件小事?”杨冬都要气笑了,他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周家的纨绔公子,竟然还敢出言跟自己谈条件。
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将区区周家放在眼里。莫说是一个周家,如今大周境内,杨冬在意的,如今也就只有江南的四大家族。
而这几个家族,也正是杨冬此行的目的所在。周峰见杨冬没有应下,忍不住皱了皱眉。
看来这个阉人,似乎有些不服呐!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微微一沉,
“杨冬,你难道对本少爷的提议有意见?”杨冬闻言,却是轻轻摇头。
“没有。”然而,不等周峰喜上眉梢,忽然便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啪!!”如此沉重的一巴掌,瞬间就令周峰的脸颊高高肿起。周峰整个人都懵了,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颊,满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杨冬问道:“混蛋,你疯了么?”
“敢对本少爷动手,你就不怕你们老祖宗,找你的麻烦?”老祖宗?杨冬眉头微皱,脸颊上泛起一抹疑惑之色。
“什么老祖宗,你给本公把话说清楚!”
“哟,还在本少爷面前装傻是吧?”周峰狠狠瞪了杨冬一眼,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你们皇宫里的老祖宗魏老,乃是我们周家的客卿。想来你在宫中,应当没有少受我们老祖宗的照拂吧?”杨冬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周家与魏老狗之间,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丝联系。
如果换做其他人,他或许不会多想。可魏老狗担任大内总管的时期,却是与周载行同一时期。
此事不知还好,若是细思之下,却是隐藏着许多耐人寻味的东西。杨冬本能感觉,这其中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他略作沉吟之后,决定继续套这位周家纨绔的话,于是便顺着他继续道:“不可能,魏老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与你们周家有勾结!”周峰不屑一笑,略带嘲弄的扫了杨冬一眼,
“怎么,你不信?”
“魏老与我祖父,乃是相交莫逆的知己。你该不会以为,林春秋那个跳梁小丑,真的能拿我们周家如何吧?”
“其实在我们周家眼中,林春秋那点儿小心思,根本无处遁形。只是我们周家,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才暗中将林春秋扶到了台面上。否则以他势单力薄,如何能担任首辅一职。”听到这话,杨冬心中大骇。
他原本以为,林春秋当年是政治斗争的胜利者。但听这位周家三少爷的意思,当初周载行乃是故意输给林春秋。
甚至可以说,他由于某种原因,所以才将林春秋一手扶到了首辅的位置上。
只是林春秋这条老狗,根本不知道此事?不对,以林老狗的精明,他应该能看出来周载行的意图。
与其说林春秋什么都不知道,倒不如说他和周载行之间,保持着某种默契。
思及至此,杨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有很多疑点,但最大的一个疑点,就是当年的周载行,为何会辞去首辅一职。
他究竟有什么打算,竟然连位极人臣,一手遮天的位置都要让给旁人?
而当初林春秋上任后不久,有容的大哥便遭遇了刺杀。这几件事之间,是否又存在着某种联系?
至于先帝的驾崩,虽然杨冬知晓的不多,但也知道他是突然生病,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东西。想到这儿,杨冬决定换个问法。
只见他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不屑之色。
“得了吧,首辅位高权重,你们周家怎么可能会舍得让出来?”
“要我说,你们不过是觉得输给林春秋丢脸面,所以故意编了这么一出。”听到杨冬竟然不信,周峰当即就急了。
“杨冬我告诉你,你别不信,在我们周家的眼里,林春秋不过是只蝼蚁罢了。若非我们周家有更要紧的事情,他岂会……”
“别骗人了,还更要紧的事情。”杨冬不屑的摇了摇头,旋即又是一巴掌,扇在了周峰的另半边脸上。
周峰痛呼一声,捂着脸瞪着杨冬,一双眼眸之中,几欲喷射出火焰。
“混账东西,你疯了吗?”然而,杨冬却已经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前。
“我告诉你,魏老在宫中地位尊崇,不是你们周家这种阿猫阿狗能碰瓷的!”
“说什么故意将首辅的位置让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念在你姐姐的份上,本公给你一个留遗言的机会。想说什么,现在说吧。”这一刻,周峰清晰的感受到了脖颈之间匕首的寒意。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开口道:“你别冲动,我真的没骗你。”
“当初我们祖父他……”
“周峰!”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嗓音,从门外响起。下一刻,周雪夫妇,周雨带着一群人,已然挤满了小院。
周峰见到周雪,原本眼眸中的恐惧,瞬间被兴奋所取代。
“大姐,救我啊大姐!”
“这个混蛋突然闯进来坏我好事,还杀了孙伯。你一定不能放过他!”
“你给我闭嘴!”周雪狠狠瞪了周峰一眼,旋即目光扫过架在他脖颈间的匕首,眼底不由一寒。
“杨公,您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