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尚九与杨帆对视,他几次欲言又止,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其实他的确想过此事,却没料到一个奴才先出口了。
“那也需要有个由头,咱们龚家如今是朝廷供奉,需要有个体面的说辞才行。”
表字都要立牌坊呢,他们也不能“恶意”坑人。
“不如就从小公子身上……”杨帆话说一半,贱兮兮地笑。
那笑容充满了奸诈狡猾又油腻,龚尚九看不惯,但更看不惯龚楚戈这个小刺头。
“既然是你提的,就你去办吧,这种脏事你最拿手。”
杨帆嘿嘿一笑,拱手领命。
门外突然有传话,“爷,三房的小公子要见您。”
龚尚九心吓一跳,怎么还说曹操就曹操到?
“等什么呢?还不快去?!”他立即赶走了杨帆,可不想见到龚楚戈。
杨帆立即点头答应,屁颠屁颠的去办事。
龚尚九想了想今日吃饭时的陪酒小娘子,有心再去耍一耍。
这些年一直在滕州卑躬屈膝的度日,终于有了放纵的机会……家里的婆娘们实在太无趣,他需要玩玩样了。
此时龚楚云听了下人回禀二房三房的动作,不由嗤笑。
“九爷有那么一点儿摇摆不定,而且还让亲随去跟了小公子,可别闹出什么麻烦才好。”下人郭奴忙道。
“放心,本家主早就安排好了,他不仅不敢反悔,还会帮我一起收拾三房,如若再玩的更好一点儿,二房的份额都会让出来。”龚楚云格外笃定。
“您就拿捏得这么准?今日三房的小公子不知去了何处,回来又去找了九爷,别是想要联手对付您啊。”郭奴十分担心。
“呵,他也配?”龚楚云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就瞧不起那龚楚戈,事事都想和他比,算什么东西。
郭奴犹豫半晌,“奴才是怕他找上洛宁王府……”
“放心,陆姑娘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恐怕那位王妃表姐会自顾不暇,没有心思去管龚家。”
龚楚云原本也有担心,倒是陆婉煜出了一招声东击西,更许诺随时都能配合他。
如此一来,他可趁着叶轻悠手忙脚乱之时把龚家三房踢出去。等她直到的时候也大局已定,再做什么都晚了。
如果单独对上叶轻悠,龚楚云知道自己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没那个本事,但如今有了陆婉煜在,他有十足把握了。
想到陆婉煜款款深情的眼眸,龚楚云不由得下身一热,舔了舔嘴唇。
这么好的女人,那位洛宁王居然不要,偏要那个叶轻悠?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
“去寻香坊要分股的人不能停下,明日开始就堵门要,必须逼那位王妃露面!”
龚楚云原本没有底气,但今日却有了。
之前他虽为家主,但毕竟没做出功绩,如今到了京城,签下三大供奉的产业,就是龚家的长老也要让他三分了。
郭奴只能点头,“您放心,这件事奴才一定会做好!”
他这几次去了寻香坊,已经摸到了秋荷和她男人的弱点,要是连个哑巴都搞不过,他这几十年也白活了!
龚楚云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叶轻悠,他摸了摸下巴,只感叹自家老爹怎么不是个宰相之流?
不然他也能娶陆婉煜这等有家世的女子,而不是一个小典史的闺女做媳妇儿。
想到这里,龚楚云不由得思绪飘散,他若成了豪富,或许也能得陆婉煜倾心下嫁?
毕竟他年纪不大就是大梁
龚楚云做着黄粱美梦,潘思升乐得前仰后合。
那龚家买的小四合院是他的,雇去做工的人也都是他的人。
如今这三房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哪怕每天去几趟茅房,他全都知道。
“果真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啊,见到点食儿就眼馋到祖宗都能忘了。”
潘思升对龚家三房人满眼瞧不起,特别是哪个龚楚云。
貌似衣冠楚楚,却满眼算计,想在他的面前耍活儿?实在可笑。
“爷,您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么?”陈六儿把事情回禀给他,不由得垫了一句。
“有什么不对劲儿?这龚家的契约不是都签了么?你是怕陆婉煜背后捅刀子?她没那本事。”潘思升不屑。
陈六儿吸了吸鼻子,“奴才不是说陆姑娘,而是洛宁王和王妃。您这大张旗鼓的折腾,二位居然没动作?这是不是不太合常理了?”
潘思升这两日闹了鸡飞狗跳,宇文宴岂能不知道?非但没管,还整日与王妃双宿双飞,新婚甜蜜。
晚上二人吃了饭又去看灯湖边游玩了,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龚家去闹寻香坊,就似没这回事似的。
“宇文宴?他能有什么动作,爷爷也是帮过他个大忙呢。”
潘思升和宇文宴的交易,他就连陈六儿都没说。毕竟还涉及到过世的燕妃娘娘,他的嘴巴是很严的。
“您是帮了四殿下大忙,可您坑的是王妃啊,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奴才总感觉您要吃个大亏。”陈六儿最不敢小看的就是叶轻悠。
他是看着叶轻悠怎么从一个无助又被打压的小妇人成功和离且步步为营,做了洛宁王妃。
潘思升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是?
“你说,她是不是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憋着跟爷爷绝交了?”
陈六儿嘴巴闭了很严实,不再插话。
“说不说?这会儿当什么哑巴!”潘思升气不过,直接给了他一脚。
陈六儿拍拍裤子上的土,“奴才哪里能知道?但她视财如命,除了洛宁王之外,就没见旁人能从她的手中坑到银子的。”
潘思升仔细琢磨,似乎的确是这样?
但他心底有了一股子执拗劲儿,“也不可能总是她赢吧?爷爷就不能胜一会儿?总得让她求我一次,不然爷这辈子白活了。”
陈六儿:“……”
哪次您有这念头不是亏得裤衩子都掉了?不过他该说的说了,这位爷想怎么折腾都随意吧。
也许就是前半辈子折腾的太凶,这辈子要开始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