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断定此事的人还有潘思升。
他也知道,只有宇文宴能把射技练就得炉火纯青。
他没有资格入朝臣队伍观看公审,只能宫门的角落中看到了那一幕。
这家伙居然回来了?
不对!
莫非治了尹文钊的人是他?!
潘思升瞬时把“永夜”与宇文宴的名字划了等号,联系在一起。
而此时的叶轻悠则被带回到宫殿内,梁帝再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与众不同了。
“你一定知道他是什么人。”
梁帝斩钉截铁。
他这一辈子都在把玩着人性,岂能看不出叶轻悠脸上无法消去的悸动?摆明了她已经猜到此人是谁了。
叶轻悠看向梁帝,““民女不知,只觉得他是个侠肝义胆的英雄。”
她心目中的宇文宴,已经光环四射。若非一时找不到比英雄更高阶的评价,她都觉得这两个字都太低了。
“胡闹!你可知道这个时候再不认,就是欺君之罪?”皇后看出梁帝已经压抑着怒气,直接训起了叶轻悠。
“民女的确不知,难道要编排一个英雄名字说出来混淆视听?”叶轻悠的情绪依旧平静。
皇后蹙眉,不肯相信。
但一想这个人如此精湛高超,还真不见得是她一个伯府小庶女能认识的人。
梁帝思忖片刻,正琢磨是否继续拿叶轻悠当个靶子,再把那个人给引出来。
此时潘思升从外进了殿内,“别问她了,她不可能知道。这个人是玄都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梁帝愣了下,包括其他几位皇子也面面相觑,仅有太子和宇文新恍然明了。
梁帝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觉得是这个永夜?”
“当年封国的国主召集千军万马护卫自己,可最终还是死于一箭之下。”潘思升看向宇文新,“此事堂兄应该知道的。”
宇文新也已经想起,立即站了出来,“那国主的确是死于箭下,但据说永夜也伤得极重,还有人谣传他已经死了。”
“这消失了三年又出现,显然没死。”
潘思升幽幽,“而且一出山就看大梁的郡马不顺眼,挑逗了一番,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呢。”
长公主瞬时噎住。
她虽然也喜好把玩朝政,但对江湖之事却闻所未闻。
偶尔有那么几个暗中做事的,也不过是匪贼之流,根本比不得永夜。
“这会不会就是个谣传?真有这么一个人?”长公主可不愿相信惹上这么一个麻烦精。
“朕也的确听说过这个人……”梁帝又看向了叶轻悠,“不过他这突然护着小娘子,的确匪夷所思啊!”
“叶小娘子善心善意,捐助了大量的家产银子给灾区的百姓和遗属,但凡有心的人就知道她是个好人。”潘思升难得的话说一半。
另外一半也不用说,凡是敌对她的人,都是没心没肺了。
长公主脸色难堪却说不上话,梁帝白了他一眼,蹙紧的眉头也透着慎重了。
叶轻悠看向潘思升,他怎么会把永夜供出来?按说应该知道这个人是宇文宴的啊。
潘思升递了个眼神,好似隐藏了天大的秘密。
殿内又是一顿议论纷纷,群臣们热血沸腾。
本以为是朝中出了细作,故意搅动局势,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永夜”,的确让人束手无策了。
“是不是这个永夜,还要再议,先把叶小娘子带回洛宁王府歇息,另外派金羽卫的人贴身保护,千万别被贼人给伤了。”
梁帝这话一出,摆明就是监视。
长公主有心阻拦,可一想到永夜的刺客之名,也只能把话吞回肚子里。
若阻拦叶轻悠回王府,是回大理寺牢狱还是关在宫中?万一再闹出人命,谁为此事负责呢?
所有人都有这个担忧。
也就一同默认了梁帝的旨意,只看着叶轻悠跪地谢恩,随后跟随金羽卫们离去了。
潘思升跟在后面就要跑,可刚转身就被梁帝给喊住了,“你先留一下,跟朕来!”
梁帝很想知道这个永夜的故事,自然要抓上最懂此人的他。
潘思升着实无奈,但也只能去敷衍梁帝,稍后再追去洛宁王府。
宇文新也对永夜十分感兴趣,厚着脸皮跟去了御书房。
其余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这陛下离开也没说让不让他们散了?大费周章的公审难道就这么过去?尹文钊着实有点儿死的荒唐了。
但也没什么人多嘴。
毕竟潘思升已经提及那位是“
宇文孝等人想凑过去听听,却都被李公公给拦住了。
宇文春身为太子,只能帮衬梁帝散了公审,又吩咐大理寺将此事定案。
至于尹文钊的死,也只能归咎到“刺客永夜”的身上,与叶轻悠彻底的脱开关联了。
长公主气得额头生疼,好端端事情演变成这个模样,她岂能带个尸首给女儿交差的?
“本宫记得之前是宴儿掌管听音阁,他难道不知这个什么刺客的事?”
长公主挖空了脑袋,突然想起这件事。
听音阁是大梁最重要的情报之地,包括皇室、朝臣包括江湖上的大事小情,听音阁都有收集。
李公公顿了下,“可四殿下不在,这会儿也问不着他啊。”
长公主唏嘘,“本宫记得,宴儿的射技也十分高超。”
“长公主殿下这话意有所指,但可别为了一个不值当的死人,把四殿下给得罪了……”李公公半是应承半提醒,那尹文钊脑袋都已经被射穿了,何必还不依不饶呢?
长公主的确心头不忿,但李公公都已经开口,她也只能把牢骚咽回腹中了。
她看向皇后,很想再去说说话,可皇后余光睹见,立即喊着头疼,就这么快速的奔回后宫了。
其余的妃嫔今日都没资格露面,自然看不到这场荒唐大戏。
潘思升正在御书房给梁帝和其他几位皇子胡说八道时,叶轻悠已经回到了洛宁王府。
“我竟然能活着回来?”
她感叹一声,来不及更换身上的囚服,立即就奔向了湖心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