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陈郡王的话,叶轻瑶也直奔后院去见叶明远。
那是叶家的后宅,宾客不好跟随。
岳氏硬着头皮请求陈郡王帮忙安抚宾客,“一个小事故而已,不算大事,老爷定能逢凶化吉,毕竟今日是大喜……但这心里总不安,就劳烦郡王爷您多多帮衬了。”
陈郡王即便不愿,也只能答应,吩咐迎亲的人帮忙张罗,“今日不走的,全都到郡王府吃喜酒,本王在此多谢了!”
有他发了话,宾客即便想走也不好意思。但也有不避嫌的,立即请辞,看岳氏母女刚刚与叶轻悠的对峙就知晓,叶家的矛盾根基已深,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那又何必在这里搅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外面等着听热闹就是了。
前堂忙得不可开交,叶轻悠已经去了叶明远的院子。
父亲虽然还有鼻息,但却微弱。
她看着青紫的面色,询问君晟,“父亲的状况不是转好了吗?怎么今天突然晕倒了呢?”
君晟也不清楚,“奴才也不知,奴才今天没近身侍奉老爷,被喊去前堂帮忙了。”
他过来请叶明远去前堂时,就觉得老爷不大爽利。
他搀着走了几步才缓和了些,谁知到了前面就晕倒了?
叶轻悠看了房间四周,倒是没什么异样。
“快去催催,千万不要耽搁了大夫进门。”她让夏樱去门口迎一迎。
夏樱立即点头,转身便去。
春棠有一些胆怯,“娘子,若不然您先回去?奴婢在这里守着老爷,有了消息再回去告诉您。”
就看刚刚夫人与大小姐的样子,恨不能把一切责任都让娘子背。
叶轻悠早已习惯,“务必要盯着父亲醒过来。”
若真如她猜的那般,是叶轻瑶和岳氏动了手脚,丫鬟们留在这里不就是垫背的?她可不容春棠出了事。
春棠脑子发懵,一时也想不明白。
秋荷已经去外面打了水,拿了帕子帮叶明远擦擦满是白沫的嘴。
春棠进进出出,总想着夏樱立即带人来。
可惜夏樱没来,来的却是叶轻瑶。
叶轻瑶站了门口,一直未进,“你就偏偏要与我过不去?”
“姐姐这话何意?我实在不懂。”叶轻悠侧眸看她,姐妹
“你明知道我不想嫁陈郡王,却还逼我上轿!你被洛宁王认下,凭什么让我嫁一个死过两任夫人的鳏夫?你这心思太阴了!”叶轻瑶走到屋中,哪怕压抑着声音,那满腔的恨意却抹不掉。
叶轻悠抬头,“那是宫中赐婚。”
“放屁!”
叶轻瑶根本不信,“就是你背后捣得鬼,否则绝不会是这样!”
叶轻悠也不是之前任她拿捏的软柿子,“所以你就故意害父亲,想要拖延婚嫁么?”
“你别胡说八道,恶意栽赃,那是我的父亲!”叶轻瑶眸中一慌,坚决不认。
但她的彷徨,正落了叶轻悠眼中,“看来是我说对了?父亲自小到大疼你与哥哥,你却要亲手害死他!”
“污蔑我就有用了么?以为找几个大夫来,你就能成为及时救父的烈女了?”
叶轻瑶冷哼一声,突然走出门外。
她抬手将大门一关,婆子们立即把屋门用木板挡住。
“铛铛铛”的钉子瞬间砸进来,叶明远的主院被彻底封死了!
叶轻悠一怔,“你快打开,你这是想干什么?!”
“父亲很可能传染了癔症,为了保护所有人,就委屈妹妹和父亲在一起多呆片刻了!”叶轻瑶突然大喊。
郝妈妈也跟着附和道,“老天在上,一定保护老爷和小娘子啊,这大喜的日子,居然出这种事!”
“前面的宾客也要散了,决不能把恩人们给害了!”
……
下人们吵吵嚷嚷,叶轻悠很快就被封死里面,根本出不去了!
叶轻瑶吩咐家丁守着,她则去了前院,“……务必要劝郡王爷回去,还要请宾客们都散了!”
“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耽搁不得,宫中也要去奏禀一下。”
她貌似慌张,其实脸上已经忍不住笑。
郝妈妈已经去二门处等着,只要大夫和太医们赶到,便在府内绕上三圈,那时老爷怕也没气儿了!
屋内只有叶轻悠与秋荷春棠,包括迟迟不醒的叶明远。
就连君晟都已离去,显然他已站了叶轻瑶那边,彻底不顾叶明远的性命了……
“娘子,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春棠四处去看,窗户和门都被封死。
甭说跳不出去,就连透进屋内的光都寥寥无几。
叶轻悠也没想到叶轻瑶如此疯狂?不仅亲手害父亲,更见不得她好。
“娘子,这里有一包药。”秋荷一直在屋中寻找蜡烛,想点个灯,谁知就在叶明远的床头格子上,看到一个小药包。
那药包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一些发黄的粉末。
她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又不嫌弃地去闻了叶明远的嘴。
“就是这种药,先拿着。”
好不容易收缴到证据,务必不能放过了。
“可拿着又有什么用?咱们真的出不去了!老爷他能扛得住么?他不会……”春棠越说越害怕,怕得眼圈都红了。
叶轻悠揉了揉眉头,刚刚不该一时情急把夏樱给支走,如今身边没了有功夫的人,的确十分棘手了。
“大狼,大狼你在吗?”
叶轻悠只能去寻大狼,刚刚进叶家时,大狼也不知跑了哪儿去,并未跟着她。
自从她开始学吹竹哨,大狼就很不义气的躲开……她不吹时,她又会回来。
对啊,竹哨?
宇文宴曾说,需要杀人时才喊永夜。
但她现在是想救人,也不知永夜这个时候出现合适不合适?
但她已经没有仔细推敲的念头,摸着竹哨放了嘴边便吹响了。
永夜并未出现。
但屋顶却突然有了一阵脚步声。
两声犬吠,随后屋顶噼里啪啦往下掉瓦片。
叶轻悠连忙拽着春棠与秋荷躲开,很快房顶就被剁了一个洞。
“爬!”
叶轻悠带着秋荷与春棠挪了桌案又挪椅子,层层叠叠想要上去。
只有从屋顶出去,才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