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懦的声音,诱人的面庞。
宇文宴只觉得呼吸凝滞一刻,这若再忍下去,他还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
他一把将叶轻悠拉入怀中,却也只是拉起了被子盖住二人,“睡觉!”
他这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也不知在气些什么。
叶轻悠自然是有一些发懵,但也就这么找寻个姿势睡下了。
这一晚叶轻悠睡得十分踏实,毕竟白天过度劳累,她的脑子全被挖空了。
宇文宴却睡得十分煎熬。
因为叶轻悠这两日睡得有些习惯,开始没那么战战兢兢,反而手舞足蹈……
不出意外,叶轻悠翌日醒来,宇文宴又是早就离开了身边。
她想到还要去上方姑姑的课,连忙刷牙洗脸,套上一件素淡的衣服就跑出湖心岛。
方姑姑此时正陪同宇文宴在用早饭。
看到叶轻悠手脚利落的模样,方姑姑诧异的看向宇文宴。
就真能忍住不动手?
宇文宴轻咳两声,故意看不懂方姑姑何意。
“坐下吃吧。”他召唤着叶轻悠。
叶轻悠却并未就坐,看向方姑姑,“师父在上,哪敢同坐而席。”
昨晚宇文宴已经提点过,方姑姑的身份不一般。她自当以师长相待,争取能落个方姑姑弟子的名声?
方姑姑还能不知被宇文宴卖了?
还没成为他的女人呢,殿下反倒自己先把老底给揭了。
“既然不想坐,那就站着吃。”方姑姑故意刁钻刻薄,也是为了试探叶轻悠的耐性有多高。
叶轻悠自然不在意。
幼时在叶府受得委屈白眼,比方姑姑要厉害的多。
她也没吃,就站在一旁侍奉方姑姑和宇文宴舀粥夹菜。
方姑姑讶异她手法轻盈,显然不是
一顿早饭就这么吃完。
方姑姑给了她一刻钟的功夫吃用,随后先去账房院落等着她。
叶轻悠狼吞虎咽,恨不能直接端起粥就干了。
她擦了擦嘴,一溜小跑就奔去跟着方姑姑,临走时都没搭理宇文宴一眼,彻彻底底把这位祖宗给忘了。
叶轻悠的身影消失。
正堂内的气压骤然一凉,让陈坚和春棠、秋荷几个人都不敢随意呼吸了。
娘子怎能如此没心机?
就这么不顾着洛宁王殿下,是不是太不把这位祖宗当回事了?
宇文宴气了片刻,反倒气笑了,“备车,上职。”
早就知道她有什么样的脑子,何必生气?不过今天最好没人惹着他,否则他可不怕被弹劾嗜血杀人如魔了!
春棠秋荷送走宇文宴,立即跑去账房院落侍奉着。
方姑姑教训着叶轻悠,倒也没背着几个小丫鬟。
叶轻悠这一早试了绣手艺:太差;
试了小篆抄经:太差;
抚琴跳舞她更不会,诗词能说上几句,也被方姑姑以“差评”打发了。
她拿得出手的只有药材精通,而且对熏香也有独特的见解。
方姑姑想到宇文宴贴身携带的绢帕,“都是出自你手?”
叶轻悠点了点头,“殿下身旁的熏香都是我亲自调配。”
“也仅有这一样算你不是太笨拙。”方姑姑早就做好她一无是处的打算,随后又扔了一个账本过去,看着叶轻悠手指几乎重影的噼啪弹奏了。
一上午,两个时辰。
方姑姑训得嗓子都哑了。
“行了,下午会告诉你后续教习的课业如何安排……也不知忠英伯怎么教的女儿,居然什么都不会!”
方姑姑单看叶轻悠会的那几项技艺,就已经评估到她在叶家的地位,怕是连个一等丫鬟都不如。
叶轻悠笑着应下,“轻悠愿意跟随师父习学,还请师父不吝赐教。”
“别叫我师父,我可没有这么笨的徒弟。”方姑姑当即拒绝她攀关系,“娘子也要做好准备,但凡学的不好,我可是要打板子的,别到时觉得委屈,再去找殿下告状。”
“不会,绝不会!”叶轻悠摊开了手,让方姑姑看到她十个手指头上的茧子,“论刻苦,还没人比得过我,只要姑姑肯教,我不吃不睡也回练熟的。”
方姑姑还真没注意到她手上的残茧。那可不是娇滴滴的大族小姐应该有的手。
“也甭嘴上说这些好话,我只在洛宁王府呆十天,十天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
方姑姑留下这么一句便离开。
叶轻悠登时有些诧异,怎么才留下十天?十天她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啊!
要不要再去找宇文宴说说?
今日这一上午,她已经能感受到方姑姑全身都是宝,若能学个一知半解,不仅是学徒的身份能出去吹一吹,真本事也能到手的。
“殿下呢?还在王府么?”她这个时候才想起了宇文宴。
春棠唉声叹气,“您这个时候才想起殿下?”
“娘子,您早上跟着方姑姑就跑了,走的时候都没与殿下打个招呼,殿下的脸色甭提多难看了。”秋荷又一盆冷水泼下。
春棠连连点头,“就连陈副将都没敢吭声,奴婢喘气都不敢大声。”
“那位才是您该抱紧的大腿,您怎能只顾着方姑姑?娘子您之前可不是这么放纵的人,在叶府时,您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怎么到了洛宁王府变个人似的?”
秋荷也觉得这几天的娘子不对劲儿。
虽说性子洒脱了不是坏事,但也别招惹那位阎王爷不是?
叶轻悠瞠目结舌,就这么被两个丫鬟训了好半晌?
“我的确有些大意了……我得怎么赔个罪?”叶轻悠想到宇文宴,登时一个激灵。
她怎能如此狂妄到把老虎都置之不理?简直有那么一点儿找死了!
“下晌拿几块好的绢帕布料,再去翻一些鎏金丝,我亲自给殿下编一个香薰球。”
叶轻悠知道自己犯了错,只能努力的往回找补。
下晌难得的不去琢磨账目和铺子的事,忙忙碌碌的做着手工,务必晚间之前得弄点儿东西出来哄哄他。
今日天色暗得早。
天空飘了一丝春雨,影影绰绰,落了地上润物无声,空气却有那么几分寒凉。
宇文宴坐了马车中,脑子里思忖银子的事。
“怎么和她呆久了,本王的脑子里也全都是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