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钊听了这话登时一愣。
想起被宇文宴揪去听说书的恐惧感,他仍汗毛倒竖,记忆犹新,那恐怖的场面已成梦魇,即便此时都不敢再回忆!
但这是叶轻悠了银子散布的?他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吕胜见尹文钊迟疑,恨不能对天发誓,“这件事我敢以性命相保,爷若不信,我可以去找当时一同去捧场的几个兄弟作证,敢有半句虚言,我下辈子就当没了鸟的狗,当秃了毛的鸡!”
“在哪儿?带我去!”
尹文钊懒得听他发誓,拎起吕胜,拖死狗一般的将他直接扔了马车上。
他拄拐上车,立即吩咐启程。
黄虎听了这话眼珠乱转,连忙跑回赌坊里面去见翁叔了。
翁叔正在听陈六儿说小主子看上了叶轻悠,想娶小活寡妇过门,心窝子发痛。如今黄虎进门,又说了刚刚一遭……
“我勒个乖乖,小祖宗这是看上了什么妖孽女人?”他眼珠子险些瞪出来!敢在洛宁王头上肆意踩踏,这女人有九条命都不够耍!
“咱们去不去看看热闹?总得给小主人讲讲啊。”陈六儿兴高采烈,更跃跃欲试。
翁叔摇头,“你别去,我去。”
陈六儿:“……”为何看热闹总轮不到他?
翁叔眨眼没了影子,陈六儿则回了后院,去看主子此时醒没醒……
吕胜被尹文钊拎着去了独一处镖局。
镖局的人正在忙碌装货运货,根本理都没理他。
尹文钊让吕胜挨个指认,可惜被指认的人,一个都不认。
“叶娘子是谁?不知道。”
“什么说书先生,老子只认识荤场。”
“有事没事?没事赶紧滚!让夏总头看见你就直接扔河里,你偷了镖局货品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
“……”
吕胜人品极差,除了冷眼就是嘲,特别是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哪怕擦干净了脸上的血,也满不是个人样的。
尹文钊彻底没了耐心,拎起他的衣领就想打!
吕胜抱住脑袋,只恨这群人落井下石。
“等等,那个人,那个说书的一定会知道!”吕胜指着镖局旁边的茶摊,那里刚有先生摆了惊堂木,准备开始。
尹文钊拎着吕胜过去,宋松木看到他满脸惊诧。
“木头,你说,是不是夏头儿的妹妹让你编故事,说那叶娘子被洛宁王救了,还说她嫁的那个尹家爷们不是东西,狼心狗肺,贪财忘义?”吕胜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
宋松木点了点头,“你怎么又提此事?洛宁王殿下封了口,谁都不许再说这事儿了!”
“看到没?我没说谎!就是有这一件事!”吕胜连忙看向尹文钊。
尹文钊心头一震,追着那宋松木问清楚,“你仔细给我说说,那夏山的妹妹叫什么?在哪儿做事?”
宋松木并不知道眼前人是谁,眼见是吕胜带过来的人,便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尹文钊的头脑顿时发炸!
若按照宋松木所言,吕胜说的果然是真的!
那夏山和夏樱的确是兄妹,府衙的身份才是做了假。
所以叶轻悠果然隐藏很深?原来他找不到的暗刀就在家!
“叶轻悠,你果真该死,老子有今天就是你害的!”
尹文钊气得眼前发黑,恨不能回去直接杀了她!
“尹爷,尹爷我可没骗您!小人这银子您总得给点……”吕胜还没等说完,尹文钊一脚就踢了他的命根子上!
吕胜捂着裤裆满地打滚,尹文钊揪着宋松木上车,眨眼没了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镖局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有人认出那是尹文钊。
“赶紧告诉夏头儿,娘子的事怕是暴露了!”
伙计赶紧去找夏山,夏山再去找夏樱时,尹文钊已经回到家。
他气势冲冲,直接把宋松木拎到叶轻悠面前。
“恶意污蔑亲夫,毁我前程,你还敢借洛宁王的名号编故事,四处造谣?”
“叶轻悠,你是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尹文钊若非腿脚不便,恨不能一刀捅死她!
叶轻悠虽不知道发生何事,但见这人是个说书先生,隐约也能猜到一些了。
“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我又何必辩驳呢?”
“你把我害得这么惨,你想就这么算了?别以为我不知你把产业都挪了别人名下!你马上拿二十万两出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我一定说到做到!”尹文钊凶相毕露,也把说书的宋松木给吓坏了!
他没想到来问此事的就是当事人,更没想到会被拎到尹家来对峙!
他刚刚搭错了哪根筋?怎么稀里糊涂就把实话给说了?
他战战兢兢,很想逃走。
可尹文钊早已让下人把他摁住,宋松木想跑也已经跑不了。
“随意找个人来,就说我编故事造谣?不如我们府衙见,您直接去告我一状算了。”叶轻悠神色淡定,手中的帕子却是攥紧了。
“你还想抵赖?我若把你送了府衙,就连你父亲都救不了你!”尹文钊没想到她如此嘴硬,“还有那夏山夏樱兄妹,我也定会让府衙去查怎么一回事!”
尹文钊一眼就瞄上了春棠,“还有这个死丫头,你不肯说,不见得她不会说,来人,给我把她捆了!倘若你今天不招,我就活活的打死她!”
叶轻悠没想到他突然耍蛮,立即把春棠拉到身后,“我看你们谁敢来?”
“有什么不敢?动手啊!”尹文钊呵斥!
下人们立即上前,把叶轻悠与春棠扯开。
春棠吓得直哭,拼命挣扎。
叶轻悠纵使有那么一点力气,也很快挣脱不过了!
“尹文钊,你把她放开!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叶轻悠看到他们摁住春棠就开始打,顿时大喊。
尹文钊一把将她揪住,“现在你肯认了?你不躲了?叶轻悠,我就是把你大卸八块都不解恨!”
从三品主将被贬为瘸了腿的六品千总,尹文钊这段日子遭受的白眼嘲讽,让他早就崩溃透顶了!
叶轻悠被他掴了一巴掌,嘴角流血,她用手中的绢帕擦了下,“你不就是想要钱?我给,但你再敢动春棠一根毫毛,我就和你不死不休,别说六品千总,我让你连活人都一定做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