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悠惴惴不安,忐忑一路。
她顾不上思忖谁害了她,一直琢磨怎样让洛宁王饶她狐假虎威的错。
但仔细一想,他是熹郡主的表哥,关系极好,若知道落水的是她,恐怕都不会出手相救的。
看她淹死不好吗?
还给熹郡主除去一道麻烦了。
可叶轻悠没能进去洛宁王府,在外等了半个时辰后,就见尹文钊灰头土脸被骂出来。
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
叶轻悠纳闷一路。
回到将军府,她又被关到了小院中。
但这一次尹文钊没再让婆子上锁,还把丫鬟春棠放回来伺候了。
春棠拿来许多好吃的,“夫人您饿坏了吧?快垫一口!”
叶轻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叫什么夫人,换个称呼,我听到这两个字恶心。”
春棠又气又惋惜,“娘子,他们太不是人了,竟然这样欺负您!”
“所以昨天怎么回事?我现在都懵着。”叶轻悠从落水醒来到现在,对外界一无所知。
春棠摇了摇头,“奴婢从库房出来后,拿了东西绕小路走,但还没出园子就听说您落水自尽了……那时人又多又乱,奴婢拿着细软银子也不敢上前,只能赶紧把物件藏起来。”
昨天主仆二人砸开窗锁分头行动,原本设计的很好,谁知半路出了岔子了。
“我是被人扔下去的,而且那人不是府里的,面容陌生。”叶轻悠晕厥之前看了个模糊脸。
春棠大惊,“这……怎么还有人要害您?!”
叶轻悠也没想明白。
按说她临时起意砸窗锁,不该有人知道她偷偷跑?
“但胡氏的态度不对,此事一定与她有关联。”
春棠愧疚又心疼,“可惜奴婢不如夏樱姐姐灵巧,根本帮不上您的忙。”
夏樱是叶轻悠的另一个丫鬟,在府外帮忙打理嫁妆铺子。
叶轻悠拍拍她的手,“别怕,等找了机会让夏樱查,还是先顾眼前的。”
“接下来怎么办?外面都说您自甘做妾孝敬郡主和将军,而且奴婢还听说,娘家老爷也答应了。”春棠忙问。
叶轻悠的手一顿,“他答应,就让他伺候去,我是肯定不做妾。”
“绝不做妾”是叶轻悠母亲的临终遗训。
她当年被叶轻悠父亲甜言蜜语忽悠做了妾,下场凄惨,抑郁而终。
“正院还有熟人么?想办法打听一下,将军为什么被赶回来?我们根本没见到洛宁王,就连门都没进去。”
叶轻悠虽然庆幸没见成,但尹文钊回来魂不守舍,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她务必得知道原因。
春棠立即点了头,“稍后看看是谁来送饭,若是熟人奴婢就塞银子!”
府上不许二人开小灶,更不许她们出院子。但这府里的下人跟了叶轻悠四年,还是能找到人问话的。
叶轻悠轻应一声,又吩咐春棠把这四年的账簿找出来,她需要仔细算算账。
莫看尹家是百年的将才府邸,其实死得死、伤得伤,家里日子已经很寒酸。胡氏病卧在床一文钱不出,这四年就靠叶轻悠的嫁妆铺子在养家。
晚间送饭的是孙婆子,春棠与她很熟。
孙婆子摸着兜里的二两银,悄声递话,“奴婢听小川子说,是将军挨骂了,原本到手的职务也丢了!那话怎么说?就是家里搞不明白,就别去当差……”
“家事失德,何以为公。”叶轻悠道。
“对对对,就是这句……而且郡主想接府里中馈,老夫人还拖着不给,今天一直在闹别扭。”
没想到洛宁王办了尹文钊?还真不亏他名声。
叶轻悠心中有数,继续用心理账。
眨眼又过了四天,孙婆子再来送饭时,叶轻悠让她转告熹郡主,“我把前四年的账簿理好了,看郡主什么有时间,我见郡主说一说。”
孙婆子一听,立即点头答应,忙去通禀。
可熹郡主听了孙婆子传话,却满心不悦,十分生气。
“她来干什么?将军的差事都因为她丢了,她还有脸来见人?!”
“你去传话,晨昏定省都免了,没事不用来请安,往后在府里绕着我走,我才不想看见她!”
熹郡主提起此事就生气,洛宁王都答应将军做海防军主事,谁知大婚
要不是母亲嘱咐她低调行事,不许胡闹,她早冲去王府找表哥诉委屈了。
梁妈妈早已摸清,“但老奴听说,将军府四年都是她管账,不如见面听她说一说?”
“她能知道什么?将军说她就是府里打杂的,由老夫人主事,若不是休妻她也没活路,我的名声也不好听,将军早就把她赶走了。”熹郡主对尹文钊是计行言听。
梁妈妈却半信半疑,“若只求口饭吃,她至于大婚当天跳池塘自缢?那天若没洛宁王出手,闹出人命,您还不得窝心一辈子。”
“我就纳了闷,四表哥那么六亲不认的人,那天居然跳池塘救她?之前二表哥骑马摔得鼻青脸肿,他理都没理就过去了。”
“您真不见?”梁妈妈再劝。
“不见!见了也是添堵!她最好安安分分的别惹事,我可以暂且不收拾她。我在等四表哥从临川回来去找他说说,他若不肯把职务还给将军,我就进宫去告状!”
皇帝的两位公主早年远嫁,一直把熹郡主当亲闺女养。
熹郡主蜜罐子长大,性格顽劣,就连最不近人情的洛宁王都让着她。
梁妈妈没辙,只能放弃见叶轻悠,又去找胡氏要府银了。
叶轻悠等到婆子来送晚饭,把熹郡主的话带到。
春棠颇为焦虑,“职务丢了怎么能怪您?这也实在不讲理。”
叶轻悠用银针验过饭菜没有毒,大口吃着,“不怪我身上,难道赖将军畜生?郡主对胡氏的怨气还没积够呢,咱们可以继续等。”
叶轻悠又在小院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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