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突发状况

种平嘴上拒绝上城墙,身体却很诚实。

“我竟不知伯衡还有口是心非的毛病?”戏志才望着艰难爬上来的种平,似笑非笑。

种平沉默着,露出身后的小贩,“刚刚买的粔籹,由这位戏先生付账。”

戏志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贩也不畏缩,戏志才嗜酒如命,常有赊账之举,记着对方名字的竹筒都可以当柴火烧了。

此时听了种平这句话,小贩习以为常地从怀里掏出竹简,就要刻下戏志才的名字。

“等等,伯衡,过分了啊,我哪里来的钱给你付账?”

戏志才按住竹筒,“这粔籹也就五钱,至于吗?”

种平差点没哭出来。

到目前为止,他是一粒朝廷的俸禄都没领到手,不仅身无分文,甚至还倒欠牛福二十钱。

天天给人打白工,哪家的穿越者混得这么惨啊!

戏志才跟种平深情对视,那一瞬间,戏志才就知道,种平是没指望了。

确认过眼神,都是没钱的人。

“……记吧,月底荀司马还上。”

戏志才抢先在竹筒之上刻下荀彧的名字,这才打发走小贩。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种平总觉得,这句话自己好像已经不是

“这……”

“先生,将军传令,时机已至,太史令先可领兵先至漯水埋伏!”令兵得了消息,匆匆登上城墙,跪地禀告。

“看来是黑山军将至城外,志才且守城,平先走一步。”

种平微微一笑,乐进之所以分他一军,虽然有部分原因是这计划出自他之手,且种平有领兵作战的经验。

但大部分原因还是,种平这十几岁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能够轻而易举得到敌方轻视,更利于诈败打埋伏。

剩下的则是……

种平再度露出自己的招牌古怪笑容。

“快走快走。”戏志才连连摆手,一副不想再看到种平的模样。

种平也不多贫嘴,拿了令箭,同典韦点了百人,借着羊马墙的遮掩,偷出城门,沿小道往东去了。

临近未时,雨势更沉。

大雨溅起的水,恰如白石坠河,河水被大风卷推至河岸,拍打在堤坝之上。

种平系紧斗笠,遥遥一望,那崖上能略略看到几个人影,知晓乐进已埋伏其中。

心下更是一松,上边有乐进,身边是典韦,自己这次怎么算也就是个打酱油的,问题不大。

“还记得太史令是如何吩咐的吗?”

典韦跟在种平身后,声若洪钟。

“晓得,俺们这几十人先到坡那块儿,打两把就往这块撤,边撤边骂!”

屯长被典韦这突兀一声吼,惊得一个激灵,几乎不过脑子,就把自己该做的事情也吼了出来。

典韦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有精神。”

“要是那些人不跟着来怎么办?”

“骂他们祖宗!”

“太史令,怎么样?”

种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答的比较含蓄:“挺好的,典校尉训兵有方,平不及也。”

分派好士卒,种平估摸着乐进那边应当也布置完毕,自己安心蹲在堤坝之后,只等着眭固自投罗网。

雨越来越大,即便提前穿了厚实衣服的种平都没忍住缩了缩脖子。

黑山军提前数日动兵,不曾有任何防寒准备,加之突如其来的暴雨,以种平所见,无论是战意还是战斗力,都不会有多高。

“太史令,这雨还要下多久?”典韦移到种平身侧,大大咧咧蹲着。

种平余光瞥见典韦衣角拖到泥水之中,下意识提醒了一声,对方却并不在意。

“应该是晚上吧。”种平胡乱猜测,毕竟天气预报就说了连续一周强降雨,也没说当天什么时候下,什么时候停。

“太史令真有钻天打洞的本领!今早主公见外面跟昨天一样出太阳,某和主公都担心事情不好收场呢。”

典韦诚心实意的赞赏。

种平扶额。

钻云上天,打洞入地。比喻千方百计地投机钻营。

典韦到底跟谁学的成语?说他会吧,种平就没听他用对过;说他不会吧,有些成语还挺冷门。

这么听下去,真的很容易脑梗啊。

“校尉可感觉到地面震颤?”种平站起身,活动活动泛麻的双腿。

典韦还蹲在地上,他伸出手按进泥泞,细细感受一番。

“太史令!太史令!俺,俺们回来了!”

屯长的大嗓门越来越近,种平一脸懵逼,满打满算,这就过了一钟出头,眭固应当刚刚过苍坡啊?

这群人干什么了,怎么现在就把人引过来了?

“可骂了他祖宗?”

典韦倒是极兴奋,一把抓过满身狼狈的屯长,拎到面前问。

“骂了!”屯长拍着胸脯,满脸骄傲。

“你都骂了什么?”种平百思不得其解。

“太史令的法子真管用!”

“俺学着典校尉,让来将通名。然后就说俺不晓得什么眭固,碎谷的,俺就认得他婆娘叫白兔!”

“那领头的汉子就跟疯了似的,刀都不拿,一个劲儿的撵俺。”

“嘴里喊着什么,平生最恨别人叫他‘白兔’。”

种平心说我什么时候教这个了?

还有,眭固真能听懂这个话?碎谷与此地俗语“小解”音同,再加上雷区“婆娘白兔”,也难怪对方会失了智。

“那家伙撵得真紧,就追在俺屁股后面嘞!”

屯长说着往后一指。

种平头上冒出许多个小问号,他回身一看,整个人差点没傻在原地。

漯水对面一人一骑当先,马鞭抡成个满圆,重重击打在马臀之上,马蹄快得几乎飘在地上,连残影都出来了。

身后密密麻麻全是人头,队伍并不整齐,身上也没有值得一看的装备。可光就人数,一人一个唾沫也能把种平手底下这些人给淹了啊!

种平僵硬地望着屯长。

屯长欲哭无泪,“俺上去骂完就带着人跑了……”

……

这踏马打个球啊!对面绝对不止十万人,六百对十多万?哪怕加上崖上埋伏着的乐进,那也打不过啊!

这不就是白送?!

种平人麻了。

眭固绝不可能带着十多万大军从戏志才眼皮子底下过来,这些人,到底是哪来的?

(感谢克己所欲、螭暇晷和书友20190814003045827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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