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亲兵营

一排排青砖绿瓦构筑的营房,整齐划一的排列在平原上,营房前是夯过土的校场,众多训练所用的军械,如长枪弓箭练力气所用的石锁石轮等,都被规整的摆放在校场上。

泥土与稻草筑成的围墙一丈余高,有近六尺厚,将整座军营都镶括起来,只留东西两个大门得以进出。

两侧大门内沿着围墙都修筑了数座塔楼,若突发战争可观察敌情亦可用弓箭袭扰敌军。

营门两侧更是安放拒马,防止有骑兵突袭。

这里说是一座军营,其实更像一座军寨,若突发战事,能于此处固守。

敌人想要拔下此处,就必须花费时间运来攻城器械,或是以数倍兵力强攻。

若是绕过此处,那么军营中的兵丁就能借机袭扰敌人的后勤粮草。

此处离官道不远,敌人运粮不可能绕过这里。

但这些布置准备在平日里确实没什么大用,尤其是兴远府地界,几乎不可能有战事。

但从塔楼上驻守的兵丁,还有负责巡逻执守的兵丁足以看出,孙将军治军之严格,做事之严谨。

哪怕兴远府绝不可能有战事,他以及他手下亲兵却从未松懈过。

不愧为常年在边军中厮杀的老将。

“五哥,咱们亲兵营伙食如何,有肉吗?细粮能吃饱吗?”陈墨一脸好奇之色,问向莫虎。

这话他早就想问,只是一路赶来莫虎骑马而他坐马车,所以一直没能得到询问的机会。

如今终于有机会,当然得抓紧问。

亲兵营内别的情况,他都不是特别关心,独有一点重要,那就是伙食如何。

自己得吃饱吃好,才能更快积攒气血力量。

“哈,这你放心,咱们亲兵营,顿顿吃白面,每天不缺肉。”

莫虎听到陈墨的问题,不禁失笑回答。

他曾经也带过不少人进入亲兵营,有人问过他亲兵的饷银多寡,能不能按时发。

也有人问他孙将军的官职品级,想知道跟着他老人家能不能建功立业,博个封妻萌子。

也有人关心亲兵营如何训练,有何要学习考校的东西。

唯独只有陈墨,如此认真质朴的关注伙食待遇如何。

不过他对陈墨这个问题倒是观感很不错,只关注的吃饭老实人好啊。说明只要让他吃饱饭,那就什么都好办。

“五哥回来了。”见莫虎前来,许多在营门值守的亲兵,见他都笑着问好,显然他在亲兵营中也有一定地位。

“嗯。带了個新人过来。”莫虎点头回应,领着陈墨走入军营内。

“你是新入营的亲兵,前三月不用管其他事情,专心训练即可。等三月后再把你编入伙中,给你安排事务。”莫虎边走边向陈墨介绍情况。

大乾军队编制,五人一伍,设一伍长,两伍一什,设一什长,三什为一伙,设一伙长,五伙为一队,设一队正。

以上这些官职均属不入流之列,有级无品。

再往后三队为一营,设一校尉。

陈墨先前所见到的王校尉便是这一层次,属于大乾军队中最低的九品武官。

如今亲兵营内没有多少人,所以未设队正,都是以伙划分人马,伙长直受孙将军统帅调遣。

陈墨听着极为仔细,他接下来就要在亲兵营待许久,这些事情当然重要。

像他这样刚刚入营的亲兵,每月给饷银一两,十日一休沐,休沐日除去正常饭食外,额外给肉两斤酒一斤。

平日细粮能吃饱,一日三餐,每顿有菜,每日中午还会有肉吃。

这份待遇,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奢侈。

而孙将军能给手下亲兵如此丰厚的待遇,也是因为他权位够高。

正五品兴远府镇守,总督府内一切军事。

这是能直接掌兵的武官极限。

再往上固然能升,可平日里就没法直接掌握军权。

大乾制度分为县府州,朝廷不会让人执掌一州兵权,一府就是极限。

各府的镇守将军,平日只受朝廷督统,不受任何人辖制。

孙将军执掌一府兵权,每年吃下的空饷不知多少,用来养自己手下的亲兵,当然是绰绰有余。

不过孙将军还不在营内,陈墨要想见到他,起码还得再等上月余功夫。

当然见不到孙将军,并不影响他在新兵营内的其他情况,他这类刚刚入营的亲兵,先慢慢训练就成。

以后在军营的时间还有很长,早晚能见到孙将军。

一路听着莫虎介绍军营内的情况,陈墨已然来到一排营房前。

“现在咱们营内人不多,地方还有许多空余你自己选,不过床铺什么的都没有,回头我陪你去领。”

莫虎指着面前空荡荡的青砖营房道。

原本亲兵营连带着他,共有四百余人,而几个月前在边关一战,折损到只剩下百余人。

因此孙将军才请求回到兴远府练兵,又因折损实在太多,同族同乡一时无法补充,这才扩大了募兵范围。

“就这间吧。”陈墨打量眼前的房屋,内心颇为满意。

这间屋子通体由青石修建,就连地上都严丝合缝地铺了青石板,比之自己之前住的营房不知好了多少。

占地也颇为宽广,一丈余长,一丈余宽,住两三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更为重要的是,这间屋子除了门外竟然还有窗户。

比之自己先前所住的营房,好了不知多少倍。

在莫虎的帮助下,陈墨找后勤官领来木床木桌与两把长条凳,还有床铺被褥和两套亲兵军服。

再简略收拾规整一番屋子,时间也已抵至傍晚。

“走,五哥带伱吃饭去,让你看看咱们军营中的伙食!”临近饭点,莫虎主动来喊陈墨。

他所居住的营房,离陈墨所住的营房并不远,中间也就只隔着三间营房。

“哎!”陈墨放下手中用茅草编织的扫把,忙跟上他的脚步。

营房门外除却莫虎,还有一人身量极高,少说也得有六尺半,紧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这是我哥,我亲哥莫刀,你喊四哥就成。”莫虎向他介绍道。

“四哥。”陈墨笑着喊了一声。

“嗯。”莫刀微微颔首,仍没多说话。

“我哥就是这个性子,外冷内热,不喜欢多说话,你回头和他接触多了知道了。”莫虎倒颇为熟络,勾住陈墨的肩膀。

伙房内没有太多人在吃饭,不少亲兵都和莫虎一样,代孙将军四处去选拔新的亲兵,直到如今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没回来。

若不是莫虎要先把陈墨送回来,他现在也未必能回到军营。

有几名与莫虎相熟之人向其问好,更多人则带着好奇目光打量陈墨。

没有多管那些好奇的目光,陈墨拿过一旁的海碗,盛上一大碗豆腐熬白菜,又拿起八个白面馒头,若无旁人的吃起来。

不得不说,这亲兵营的伙食确确实比养马时不知好了多少倍,且不限数量,保证能吃饱。

吃罢饭回到屋中休息,次日陈墨开始在莫虎的带领下,跟着其他新入营的亲兵一同训练。

能举起三百斤石头的人不多,可放眼整个兴远府兵营,加起来倒也有十一二人。

另外还有一些孙将军的同族同乡,也有五六十人同样补充进亲兵营。

陈墨便和他们一同训练,一转眼便是两月时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