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爱之切,会胆怯

鹤冲天接通电话,对面讲了简短几个字后挂断。

沈香引偏头看鹤冲天,只见他眸光微动,倏地扬唇一笑。

电话的内容是:“抓了现行,死局。”

鹤冲天靠向椅背,长舒一口气,半晌才开口,“赢了。”

沈香引跟着勾起唇角,笑眼弯弯。

抽出一支烟递给鹤冲天,像庆功似的,“这一击漂亮,林俏珠也会一无所有,财产清零甚至负债。”

第一步完成,林俏珠失去了几乎所有身外之物,相对应的,她的社会地位也落了地。

接下来是第二步。

沈香引盯着指尖捏的烟蒂,升腾起缕缕青烟。

“你知道林俏珠的住所在哪吗?”

……

恶事行千里,周承望落网的消息不胫而走。

集团内一部分人表示周承望德不配位,没有资格继续担任礼堂堂主。

涉赌做非法生意已是难看,被一锅端了更显无能。

这拨人气焰嚣张,是认定此事之后周承望定元气大伤,能不能出来都说不好。

另一部分人,是周承望的亲兵,认定周承望是遭人陷害,坚定他只要顺利度过此劫,定能东山再起。

亲兵们一连几日联名恳求老龙头出手相助,各路奔走疏通。

两拨人谁也不服谁,互相使绊子,大大小小的冲突频发。

发引千钧,青龙集团内部一波才动万波随。

鹤冲天一连几日昼夜兼行处理事务。

沈香引数着日子,年关将近,在店里给杜鸿秋缝新年冬衣。

古云实一上午脚不沾地,这擦擦,那摆摆,毛毛躁躁。

沈香引余光总能瞥到他不安的踱步,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你就说,走来走去你不烦我都烦。”

古云实哒哒哒走近工作台。

“虎妞下周的火车到青山市,我还没给她定酒店。”

一经提醒,沈香引才想起来这回事。

掏出手机,“你帮我这几个月我都没发过工钱,连带年底奖金一起发给你。”

古云实抓耳挠腮,“不是,我在想酒店的事!虎妞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人傻乎乎,外面这么乱,我不放心她自己住!”

说话间,古云实的手机响,他拿起看一眼,到账五万元。

“多少?!”古云实揉了揉眼睛,手机凑近跟前,“沈姐姐你是不是多打了一个零!”

沈香引摇头,继续缝手里的红色棉衣,“没,敲了鹤冲天一笔。”

顿了半秒,沈香引接着说:“那你陪她住酒店,定个套间,一人一间。”

“那不行!!”古云实的声音响如雷,无比抗拒。

沈香引:“怎么不行?不是说你们两个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还在乎这些?”

古云实疯狂摇头,“那是小时候,和现在哪能一样!我才不要。”

“古云实。”沈香引语气凝重,放下手里的针线,看向面前热锅上的活蚂蚁,“你有没有对异性有过那种反应?”

古云实从耳根烧红到脸颊,生硬的转移话题,“沈姐姐,你在做的这件衣服看起来挺暖和的。”

奇怪,沈香引挑眉,眯起眼睛凝视他,像要将他看穿。

他会害羞脸红,分明就懂情爱。

真相只有一个!

他撒谎了。

要么,他不直。

要么,他爱惨了虎妞。

有的人,爱之切,是胆怯。

胆怯到极致,是逃避。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沈香引忽而弯了弯唇角,语气故作严肃道:“古云实,女生一个人住酒店的确非常危险,你想想,万一她隔壁住着王格那种人。”

看到古云实惊恐瞪大的双眼,沈香引又接着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这里睡不下多余的人。”

……

夜色浓得幽静时,沈香引到店门口,打算搬回装饰用的人形立台。

一个醉鬼从巷子斜对面的小卖部踉跄出来。

月光拉长他修长的身影,一身黑,融进夜色。

沈香引背对身没看到,听到脚步声靠近,转身的下一秒,颀长的身子挂了上来。

好大的酒气,灼热燎人。

高大的男人将双臂搭在她肩膀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是被铺天盖地覆盖的感觉。

沈香引收回出了一半的肘击。

“鹤冲天你这是掉酒缸里泡了一个周?”沈香引换着脚步,维持平衡。

男人醉呓,声音含糊低沉,拖长尾音,“嗯——”

“周正呢?醉成这样他怎么敢留你一个人?”

沈香引环住鹤冲天的腰身,后退着拖拽鹤冲天进屋。

后脑突然被他一只手突然按住,预判到他下一步的动作,沈香引躲不及,干脆将脸埋进炙热胸口逃避。

热烈的吻落在头顶。

沈香引慌乱掏出手机,脸颊贴着鹤冲天胸口,匆忙调出周正的号码。

直到挂断都没人接。

耳边,鹤冲天低醇诱惑的声音喷着热气,“可以吗?”

可以什么?

沈香引压根都没听到他说之前说了什么。

再打一通,几秒后周正电话接通,沈香引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对面先地动山摇的哕了半天。

沈香引脸色阴沉,等周正吐完了:“在哪?”

“哕——”

沈香引:“鹤冲天在我这,你……”

还没说完,对面又吐了。

沈香引挂断电话,将手机用力拍在桌面上,猛然抬手捏住鹤冲天的下巴,抬起,仰视他。

“能不能站直了?不能我打120给你接走。”

鹤冲天抽身站直,脚下依旧晃悠,手里提的袋子掉在地上,是刚才在对面小卖部买的东西。

沈香引弯下腰捡,看到袋子里装着一支牙刷。

费力扶着他到二楼窄床。

鹤冲天弓腰坐着,懒懒的拽松领带,手掌向后撑,又后仰了脖子。

他的脸颊、脖子染着红晕,喉头滚动,性感至极。

沈香引端醒酒汤上来,递给鹤冲天,“醒酒汤,喝了。”

“嗯。”鹤冲天沙哑回应,端起碗,站起身,勾走牙刷袋子,进了卫生间。

当他用醒酒汤当漱口水刷完牙出来的时候,沈香引垂下了肩膀:乏了。

鹤冲天将脑袋埋进沈香引颈窝,沈香引耳朵湿润,听到男人低沉蛊人的声音,“我睡这里,可以吗?”

这次说得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