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君千玦收到了南岳王的回信。
沈离在信中表明自已可以助他,但前提是让他遵守约定,“事成之后,放桑玳玳和言言离开。”
他一时竟有些恍惚,想拒绝沈离的提议,可事到如今,君千律谋反在即,他也不能有其他想法了。
良久,他才开口,“宫中情况如何?”
枭:“王爷,宫中的细作传来,皇后最近经常去找陛下。”
“有何异样?”
“倒也没什么异样,只是,每次皇后去养心殿都带着一碗汤羹。”
闻言,君千玦蹙眉:“汤羹?可验过?”
枭答:“未曾验过,陛下很是信任皇后。”
“皇帝的吃食一般都是贴身太监亲验,皇后送的居然直接省略,”他冷呲一声:“看来父皇果然是很信任。”
君千玦眸光一闪,皇后以前都不曾做过这些,这个节骨眼上,倒是如此关心,有些奇怪。
他冷声道:“想办法让宫中人得到剩余汤羹,必须验一验。”
枭:“属下立马去回消息。”
宫中之人得到命令后,也是左思右想,该如何得到这汤羹。
又不能打草惊蛇,一时有些犯难。
每次都是皇后亲自送去,空碗则是容姑端着,旁人根本无法接触到汤羹。
很快,他就想到了方法,没办法只能拿命试一试。
第二日。
皇后一如既往的送来汤羹,刚要踏进养心殿时,皇后端着的汤羹便被人从旁侧撞倒,手中的汤羹直接掉在地上,碗直接碎掉了。
容姑立马站出来,啪的一巴掌扇向面前人:“放肆,吴公公,你是没长眼吗,皇后娘娘你都敢冲撞。”
吴公公立马跪下,唯唯诺诺道:“皇后娘娘饶命,是奴才没长眼,冲撞了娘娘。”
皇后看着碎在地上的汤羹,一时有些担忧又有些气愤。
她担忧汤羹里的秘密被人发现,就在这时,北厉帝听到殿外的嘈杂声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威严的声音响起,一群人赶紧行礼。
皇后见北厉帝出来了,倒也不希望将此事闹大,她走到北厉帝身侧,柔声道:“陛下,吴公公不小心打翻了臣妾为你准备的汤羹,无碍的,臣妾晚些在重新做一份就好了。”
吴公公可是北厉帝身侧的人,深得他的信任,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皇后也并不想闹的太难堪。
“原来如此,皇后辛苦了,既然小吴子冲撞了你,该罚还得罚。”
吴公公赶紧应声:“奴才甘愿受罚。”
北厉帝:“来人,小吴子冲撞了皇后,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话落,吴公公便被侍卫拖了下去,而北厉帝则是牵着皇后进入殿中,皇后转身时,留给了容姑一个眼神。
容姑瞬间明白。
她准备清理地上的汤羹,却不想来了几个婢女抢着干活,一个婢女将她扶起:“姑姑,这些小事让我们来做便可,姑姑就在一旁歇着吧。”
就在这空隙间,一个婢女迅速拿出手帕将一些汤羹收入怀中。
这一切行云流水,无人看见。
容姑拒绝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已来。”
见容姑执意如此,宫婢也不再坚持了,暗自退了下去。
入夜。
一宫婢潜入了吴公公房内,她走到吴公公床边,然后在他身侧蹲下,将帕子交给了他。
吴公公看着这帕子,被打之处立马一阵疼痛,还好是完成了任务,否则他这顿打就是白挨了。
次日,这沾着汤羹的手帕就送进了宣王府。
“怎么样,可有毒?”君千玦看向一旁验毒的御医。
太医连忙道:“王爷,下官未验出有毒的迹象。”
君千玦眸光暗了暗,冷声道:“知道了,回去吧,记住,今日本王命你验毒一事,如有旁人知晓…….”
太医忙道:“王爷放心。”
太医走后,君千玦拿起了那块帕子左右看了看,他不相信皇后什么都没做。
此时,他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解他的疑虑。
很快,他就来到了相府。
管事一禀报,桑浦简直以为听错了,他怒道:“他来做什么?”
不会是又来绑架他的女儿?
他对一旁的管事道:“去通知小姐,躲起来。”
桑浦心想:“这次就算是拼了老命,都不能让他带走玳玳。”
正厅中。
君千玦坐定,脸色依旧冷然,不一会,桑浦便来到厅中,他脸色肃穆道:“不知王爷今日,来下官府中有何贵干?”
君千玦面无表情:“相爷不必惊慌,本王今日无其他事,只为找药王解惑。”
君千玦表明他是来找药王,并非桑玳玳。
这宣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明知道药王就是玳玳。
居然没有拆穿其身份。
桑浦淡淡道:“王爷只是解惑?”
“只是解惑。”
就在这时,管家回来了,他凑到相爷耳边:“老爷,小姐让老奴带王爷过去。”
桑浦看向他:“真这么说?”
管家郑重的点了点头。
桑浦清了清嗓子,还不忘威胁一番:“希望王爷别对药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否则下官就算是拼了这老命也要入宫让陛下做主。”
闻言,君千玦淡淡道:“相爷无需操心如此多。”
后院。
桑玳玳细心的拨弄着她的药草,还不知人已经走到她背后。
“没想到你还会种地。”
桑玳玳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过头问他:“王爷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君千玦看着眼前人,今日的她将一头青丝编成麻花辫别在右胸前,上面坠着几朵小花,一副农家少女打扮。
竟让他再次慌了神。
桑玳玳见他就一直盯着自已,也不说话,她再次问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