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想失去

真的要去北京吗?”方以南今晚没去夜场,把时间留给岑欢,对着镜子往脸上蹭着水乳,手法粗糙有点暴力。

“已经决定好了,那边更适合发展吧,而且我也想换个环境生活。”岑欢心绪不宁,一直在回味黎璟深今晚的态度。

他不应该感激她吗,及时通风报信,还发这么大脾气,知道林清然生病受了打击,还要拿她撒气?

方以南掀开被子上床,岑欢挪挪屁股,让出更大的位置给她,“这次真离啦?你真够狠的,风光无限的时候死乞白赖的缠着不想离婚,现在落魄了就把黎璟深一脚踢开,不给自己留条路。”

方以南是理解不了岑欢,这得用多大勇气,而且还是净身出户,傻透腔了。

“真离,就因为我落魄了,在黎家包括外面处境都很尴尬!”岑欢微微叹口气,“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加起来,挺累的,而且现在……”

岑欢没继续说下去,现在她更有理由离开,林清然这样黎璟深定然不会不管不顾,不作为妻子她可以接受,随便黎璟深怎么样。

如果他们两个是婚姻关系,她是不确定自己有多宽宏大量,可以不去在乎。

“净身出户?你是疯了,彻底疯了。”方以南头痛道,“你也是学法律的,怎么能不知道你会分多少,现在好了,黎璟深娶你到离婚,人家离婚都会伤元气,有些甚至能搭进去半条命,你让人家毫发无损,黎璟深指不定嘴角怎么扬。”

岑欢眉目微垂,“他不光是只有自己,也要为了董事会股东负责,闹的太大影响不好,他不是不给,是我不要。”

方以南拍拍她的肩膀,“这样他就会感激你?岑欢别心存幻想了,握在手里的才是真的,他要是真想给,会死命的给你塞,还不是诚意不足。”

岑欢声音凝重,“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吝啬,如果说之前还留点幻想,现在一丝一毫都没了,找个自己爱的,不如找个喜欢自己的,相处起来也不会太累,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会在每天互相陪伴,细水流长要比一波三折好的多,而且黎家事儿太多,以为的关心备至,虚假繁荣而已,都心思太多,我是玩不来。”

方以南心疼的看着岑欢,“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北京?你也知道我夜场的生意不想做了。”

岑欢笑着阻拦,“你可别跟来,你妈妈在这儿呢,父母在不远行,至少你还有个能记挂着你的人,我没有。”

黎璟深到了医院,岑欢竟然贴心到,把林清然的病房号都发在他的手机里。

这份贴心,让黎璟深胸口窒结,她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还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去让他珍惜机会。

林清然看到黎璟深,垂头苦笑,“她都跟你说了?岑欢说话不算数了。”

黎璟深疲倦缓慢的走到病床边,知道林清然的病情以后,看她好像几天不见就形容枯槁。

“她很善良,知道了不会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熟视无睹这事岑欢做不来。”黎璟深走到病床边,“什么时候的事?”

林清然唇角下压,无力的摇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找她只是想说,我的存在不会影响到你们,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没想过她会把我的事告诉你,我的错,低估了你妻子,她心地善良,换做别人应该会选择隐瞒吧。”

心地善良,黎璟深唇角倏然勾起一抹轻笑,这四个字听着刺耳的痛。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又问起,林清然刚刚没回答的问题。

“已经到了末期,最开始挺害怕的,劝自己想开,璟深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怕死,我更怕把崽崽一个人留下,他生着病还那么小,没有我在身边,他该怎么办。”

黎璟深因双目许久没有休息变得赤红,有多久没睡过,应该是从民政局离开的那天开始。

看着病床前林清然衰弱痛苦的样子,黎璟深耳边回荡着岑欢的话,“失去一次,别再失去第二次。”

可他要失去岑欢了呢,这几日心里空出一块的不习惯,他也不想失去她一次,她深夜过来把他推远。

“现在什么都不要多想,我会陪着你,当年你出事我不在你身边,这次不会了。”

黎璟深克制住情绪,低眸看着林清然,“以朋友的身份,你也不要心里有负担。”

林清然喟叹一声,“当年我那么急着避开你,一意孤行的留下孩子,是怕给你添了麻烦,现在好像一个轮回,发现有些事避不开,璟深如果我这口气撑不住多久,崽崽还在的话,能不能帮我照顾好崽崽,我没有人再可以托付,如果我还有亲人,我不会跟你开口。”

黎璟深低声安慰,“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把时间拼回来,如果真到了不可挽回最糟糕的一步,我答应你。”

“我知道,这样对岑欢不公平。”林清然咬着唇,她很无力,为什么总是会把事情搞成一团糟,要去拖累黎璟深的生活。

黎璟深感觉自己被夹在一道密不透风的石头墙里,透着缝隙可以看到岑欢背光而立的背影,他努力伸手想去触碰,那道墙越推越紧。

黎璟深倏然笑笑,苍白又疲倦,“已经离了,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照顾好你也是她的意思。”

林清然此刻内心极度挣扎,为了自己的孩子,她需要黎璟深。

为了黎璟深,她想推开她,“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我可以再去跟她解释。”

黎璟深倦怠的摇了摇头,“没有了,再没有了。”

因为林清然情况不稳定,黎璟深夜里没有离开。

两人共处一室,黑暗中几乎没怎么说话,各怀心事。

黎璟深毫无睡意。

他坐在椅子上,将那些跟岑欢的记忆在脑海里血淋淋的剖出,此时都成了折磨他的刀子,一遍又一遍的在他心上划出无数道口子,淌出鲜血,任凭他如何慌乱的贴贴补补,还是止不住伤口越割越深。

最开始,他只是觉得岑欢在赌气,甚至认为冷静期这一个月,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些软话,这婚就离不了。

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