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胜在年轻,身体素质也可以,受了刀伤流了那么多血,第三天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
黎璟深陪了她两个晚上,有接不完的电话,处理不完的公事,特助甚至把文件送到病房。
岑欢心疼自己,受了伤以后,除了黎璟深以外,身边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她没把自己受伤的事就传出去,怕有人借着来看望病人机会,过来冷嘲热讽,假惺惺的关心,再装作很同情的样子问,“你怎么就不是你父亲亲生的。”
晚些时候,黎璟深带着路上买来的饭菜过来,因为岑欢伤口还在恢复,带来的都是些清淡的小菜。
岑欢很感动黎璟深衣不解带的照顾,“这两天辛苦你了,那么忙还要来管我。”
黎璟深舀了勺白粥递到唇边吹了吹,“救命恩人吗,肯定要伺候好。”
岑欢没到让人喂饭的程度,看着递到唇边的调羹,犹豫的没张嘴。
黎璟深问,“怎么了?没胃口吗。”
岑欢从黎璟深手里拿过调羹,“不习惯有人喂,我自己能吃。”
黎璟深微微笑道,“平时看你那么娇气,现在怎么还自立自强了,我喂的粥这么难以下咽么。”
岑欢喝着索然无味的白粥,一声喟叹,“娇气是以前,我现在……哪里有娇气的资本,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在医院里住的无聊死了,还有吴婷那边,她的案子谁在跟。”
“不清楚,你管那种人做什么?如果不是她,你也不用白挨这一刀。”黎璟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都觉得后怕,“幸亏你没事,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惜了。”
黎璟深这三个字说的意味深长。
没有舍不得,没有心疼,换来一句可惜了,岑欢扯扯唇角,“可惜了红颜薄命吗?”
黎璟深轻抚着她的后背,“都过去了,等你恢复了以后,应该不会留太大的疤,不用太担心。”
岑欢不在意这些,她又不会去穿比基尼,“我过几天就要出院,住着不舒服,你今天晚上早点回去,有护工在就可以。”
黎璟深来之前已经做好了陪夜的打算,岑欢却让他回去,疑惑道:“我留在这里,你不方便?”
岑欢诚实的点头,“是挺不方便的。”
她不想上厕所都要黎璟深扶着,虽然该看的该摸的该亲的地方都被黎璟深开采过,上厕所这事,她接受不了。
黎璟深在她就强忍着,等护工进来才提要求要让护工陪着一起。
黎璟深答应说,“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明天问医生,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医生不点头,怎么折腾也没用。”
岑欢说,“在这儿六点多就有护士推门进来,睡个懒觉都不行,我还失眠了,刀口痛又不敢翻身。”
黎璟深将岑欢只吃了几口的晚饭清理好,“因为在家我陪你睡?不抱着我,你睡不着?”
岑欢苍白的面颊一红,跟黎璟深睡在一张床上,无论睡前什么姿势,睡着的时候总会往黎璟深的怀里靠,他就像天然的暖炉,男人的体温要比女人高很多。
“自大,没你我还不睡觉啦。”岑欢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的缘故,脑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气,意识却格外清醒亢奋,这种明明很困又睡不着的滋味,太难受。
黎璟深在病房留了一会儿,被岑欢三请四赶,这才准备回去。
人已经走到病房口了,又折返回来,不放心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岑欢,“晚上盖好被子,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
岑欢听话的点头,“手机不要放静音。”
黎璟深笑笑说,“二十四小时候命。”
看着黎璟深的背影离开,岑欢嘴角荡起温暖的笑容。
在黎璟深心里的地位,估摸着提升了不少,换做以前,她就算这次没活过来,黎璟深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妈咪,我们还剩下多少钱了?”小男该稚声稚气的问。
“还够的,宝贝不要担心医药费,妈妈会想办法,崽崽只要乖乖的配合医生。”
刚进电梯的黎璟深,听到熟悉的声音,愕然抬头,对上那双温婉的眸子,四目相对。
黎璟深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薄唇溢出,“林清然。”
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认错,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林清然已经去世了,国外的墓碑是怎么回事。
太多疑惑都在心口里。
林清然比起黎璟深,镇定自若的多,她落落大方,微笑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璟深。”
电梯门慢悠悠的关闭,林清然敲着崽崽的手进来,电梯下沉。
黎璟深还在巨大的震惊中拔不出来,“你需要给我个解释吗?”
林清然微微摇摇头,“过去这么多年了,再多解释也是牵强,我回国有段时间了,想着我们或许还会见面。”
崽崽一直在盯着陌生叔叔看,小家伙满眼警惕。
两人在电梯里隔着稍远的位置,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
“你还好吗?”林清打破然轻声的问。
黎璟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还好,你呢。”
林清然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苦涩,“谈不上太。””
黎璟深垂眸目光落在林清然身边的小男孩上,五官漂亮小小年纪鼻梁高挺,淡棕色的眸子,“这个小你儿子吗?”
林清然笑笑说,“是啊,他叫林遇安,小名叫崽崽,你呢?有孩子了吗,听说你结婚的消息了。”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打开,“结婚了,还没有孩子。”
林清然抿着唇瓣,掐住黎璟深的胳膊,挽留道,“我把崽崽送上楼,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讲。”
黎璟深没答应,也没拒绝,分寸保留的很好,“我去附近咖啡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