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璟深不是不愿意谈恋爱,是不愿意跟她谈恋爱。
岑欢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定位准确,她越努力的想要接近黎璟深,黎璟深越排斥,甚至还觉得她有强迫症,精神有问题,需要看心理医生。
“啊……”
一声尖叫从卫生间里传来,这嗷呜一嗓子,吓得方以南醒酒了。
她跑到卫生间,岑欢两只爪子紧抓着手机,脸红的跟上了笼屉一样。
“见鬼啦,叫这么大声。”
“黎璟深,打电话给我…”岑欢掐了下大腿根,对自己不含糊,疼的一激灵。
方以南无语。
“打个电话给你,就能激动成这样?”方以南觉得岑欢没救了。
生了个聪明的脑袋,被男人占了五分之五。
方以南不清楚,这是跟黎璟深结婚以后,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
“我要不要打回去。”岑欢装腔作势的矜持,已经按了回拨。
刚接通,手机被方以南一把夺过去,揣进裤子口袋。
“欲擒故纵懂不懂,等他重新打过来再说。”
“他如果回清城湾了,我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担心我怎么办,我起码要告诉他,我在哪?”岑欢跟心里长了毛一样,不拨回去就心痒难耐。
方以南眉梢抽了抽,对上岑欢专属的白痴眼神。
“如果担心你,会只打一通电话?是怕手机费电,还是怕你接了浪费电话费。”
岑欢刚才的兴奋劲儿被方以南一盆冷水浇下来,从头寒到脚。
方以南叹了口气,于心不忍了,看着岑欢素颜都有几分明丽的相貌,这么优越的脸,智商也不低,只要触及到黎璟深,总透着脑袋瓜不太灵光的气息。
……
岑欢一夜没回,半夜芳姐接到岑欢的电话,说她在方以南那儿,这才安心的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清早,岑欢到了门口略做整理,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兰兰,小姑娘睡眠质量好,九点不到就上床睡了,不知道小姐一夜未回。
“小姐,这么早出门,晨练呀。”
“我有这么自律吗?”
兰兰想想,的确没有,小姐生命在于静止,能躺着都不坐着。
芳姐听到声音放下地板擦跑到门口,长松了口气,不管岑欢在哪儿,见到人她才能安心。
“黎先生昨晚回来了,人在餐厅。”
黎璟深又回了清城湾,岑欢心情复杂,昨晚一通电话就能搅和的心绪不宁,躺在床上,碾转翻侧怎么也睡不着。
没几分钟就要按亮手机屏幕,看黎璟深有没有再打过来,害怕卧室里信号不好,中途又下床跑到客厅,把wifi的几根天线根根竖起来。
方以南烦的差点把她从床上踹下去。
清城湾偌大的餐厅,黎璟深没坐在长桌的正中,看到岑欢过来,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你怎么回来了?”岑欢拉开把椅子,在黎璟深的身边坐下,“我是回来拿东西的,今天有场面试。”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黎璟深反问,他并没有在意,岑欢后面说的话。
“当然能回来,我还以为,你把这里当成龙潭虎穴了,进来就会被吃掉,骨头都不剩。”
岑欢说着两手捧起杯子,抿了口温热的牛奶,润润嗓子。
黎璟深眉心微蹙,很快又恢复如常。
岑欢这才反应过来,她用的是黎璟深的杯子,根本不是故意的。
“嫌弃的话,让兰兰再去准备,换个新杯子。”
岑欢凝视着黎璟深,他纯唇色淡漠,纤薄的唇微微下拢,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完美到脖颈。
男女亲嘴互相口水都能搅和在一起,她连同用一个杯子都不成,体检的时候又没查出来有幽门杆菌。
“不用麻烦了。”黎璟深将装着三明治的碟子推到岑欢手边,语调闲散意味深长的说:“酒吧里玩了一夜,还有精力去面试么?”
岑欢愣了愣,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黎璟深,他怎么知道她去了酒吧。
“谁告诉你的?”
黎璟深唇线拉直,毫无情绪的说:“下次如果晚归打个电话回来,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在岑欢的心口涌动,慢腾腾的咬着吐司,嘴里是焦糖的味道,“你…”
“芳姐等了你很久。”黎璟深打断了岑欢要说的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岑欢咬住了舌头,痛的扔下三明治,右手撑着脸颊,漂亮的五官拧巴到一起。
关心她的人里,没有姓黎的。
“我要去金证面试,跟你公司距离不远,你开车送我,我先去楼上换身衣服。”岑欢舌头咬的生疼,说话都有点打结。
“金证,你确定?”
黎璟深不解,金证律所,名字起的恢弘大气,在业界没什么名气,岑欢要把起点定的那么低。
“当然,同期要毕业的那些人,都已经陆陆续续收到offer,我也要抓紧了,不能这么惶惶度日。”
黎璟深回来,打乱了岑欢的一切规划,她想去金证律所,只有一个理由,也许下班的路上会跟黎璟深来个偶遇。
或者在cbd的咖啡厅里,能遇到跟人谈事情的黎璟深,她罗列出了各种可能,唯独忽略了她的事业规划。
她有任性妄为的资本,母亲留给她的信托基金,每个月都有钱拿,不会为了养家糊口去拼搏事业。
“为什么要当律师?”黎璟深突然发问。
岑欢想了想,给不出一个合适的回答,匡扶正业吗?好像也不是,律师收了钱,哪怕对方是杀人犯也要为他去辩护。
“可以离婚的时候,争取最大的利益,懂得保护自己的权益,不被渣男蒙蔽双眼。”最后几个字,岑欢视线递向黎璟深,意味深长。
黎璟深模样斯文坦然,慢条斯理的说:“我们婚前做过财产公证,如果我不松口,你再懂得为自己争取利益,也是徒劳,这点你清楚吗。”
岑欢闻言笑了笑,“跟你这只老狐狸斗,我嫩的出水,不过我肯定不会可怜兮兮的净身出户,放着那么大笔钱去感动自己,脑子坏掉了,黎总是生意人,要考虑清楚,虽然是做过财产公证的,我们离婚我也会从里手里分到不少,你那么讨厌我,甘心贴给我那么多钱吗,我要是你,我可舍不得离婚,人人心里有杆秤,该怎么做黎总自己去衡量。”
黎璟深深邃的眸子酿出异样。
他习惯了睥睨众生,满眼的低头哈腰,谨小慎微的木讷脑袋,所以岑欢这番个性鲜活,倒是能挑起他的兴趣,要钱要的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