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十年

春去秋来,岁月不羁,时光如流。

五十年的光阴几乎眨眼间,颜夕隐隐感觉封印的力量已经困不住自己了。

颜夕每日待在识海修炼,没有灵力就吃些药草,完全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

小屋外,时礼将那棵树砍了,一旦师父能出来,就可以从树看到师父师父回来了。

开始时时礼将树雕刻成许许多多的小物件,有动物,植物,还有挂件,起初是练手,后面雕刻得越来越好,就挂在小屋旁石壁上,闲暇时,他就会练习射箭,温祈就在一旁弹琴。

温祈每日都在练习弹琴,将颜夕留下的书一遍又一遍练习,他一直坚持五十年了,他觉得师父在里面肯定能听到。

这五十年,相辞已经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原以为以他的残暴会死很多人,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的短刃善良幻化出了一只小灵兽,一只通体黑色和相辞本体相似的蛇,每日劝戒相辞要善良,相辞每次想打它时,它都会搬出要和师父告状之类的话。

他的时间多了起来,也很熟练操控那六柄短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湖底,前几年相辞只是静静等着师父,时间越是久相辞的神色越发难以看懂。

宋琛在颜夕闭关的二十年后,打败了魔王,将魔王丢进魔窟深处封印了起来,并不是宋琛不想杀他,只是觉得这些毒蛇猛物与他相伴才更加残忍。

他的额间多了一抹红,整个稳重的人妖孽不少,这五十年里,起初他还能凭借夺位的忙碌麻痹自己,后来当上魔王每每回到湖底都看不见日夜所思念的人,他的宠物,也就是在秘境里他留在梦境后收服的一只梦魔。

随着宋琛越来越强大,梦魔的梦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宠物知主人所想编造梦境,梦境全是和颜夕相关。

“你是琛儿?”颜夕皱眉。

她刚刚吃下最后一株草药开始打坐,准备明日出关,一吃完草药感觉十分困顿,打个小瞌睡的功夫,人就到这里来了。

面前的人像是琛儿,可他原来的沉稳的气质这一刻看到她反倒变得越发粘腻。

话说她闭关前宋琛看她的眼神不是很克制吗?哪怕偶尔表现出一点不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她好像没有一丝意外。

颜夕这样疑问,宋琛挑了挑眉,附身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师父不认得我了?”

颜夕后退一步,身后却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桌子,她无路可退。

他眉眼温柔,露出的情意遮住了他气息带来的距离感。

等等,什么时候宋琛可以这样随意摸她头了,虽然这点小事不足以让她生气,但规矩还是要立的。

“为师怎么会忘了你”颜夕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别离这么近”

宋琛顺势抓住她的手:“师父,为何你总是将目光分给别人”

颜夕绞尽脑汁在想,她什么时候想着别人了?难道是其他弟子?当时从魔窟回来确实没怎么关注他,尤其秘境那次表白,颜夕几乎刻意躲着他,不过他也好像当这事过去了。

她小心翼翼,瞄着宋琛的神色:“为师觉得你是弟子里面最强的,自然很多事可以不用麻烦为师”

宋琛放在她头上的手滑倒她的后脑勺,低头过去:“师父总是这样,刻意忽略我的感受”

他轻轻拉住颜夕的手腕一扯,颜夕被迫靠在他怀里。

颜夕真的分不清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这么多年没有男人,马上出关了,光是做个梦就对想宋琛图谋不轨了?就算想男人,那应该也是温温吧?

“先放开我”颜夕挣扎。

这明明是她的梦,怎么感觉在里面被压制得这么厉害?

宋琛抱得紧紧的,最后松开了一瞬,颜夕以为要被放开,结果宋琛低头吻住了她。

他的呼吸微沉,强烈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她碾碎,声音低哑,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话:“师父,让我亲一会可好”

宋琛呢喃,他觉得此刻的师父,神情和语气都分外真实。

颜夕被按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任由他亲着,明明已经强吻还要问一句行不行。

如果是梦境,这梦境结束后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宋琛。

好一会儿,颜夕感觉有些麻木,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宋琛放开她,问:“师父不是说想与我成亲?”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颜夕刚要开口,画面直接变成两人身穿婚服的样子。

她坐在梳妆镜前,宋琛在身后为她挽发。

这画面,颜夕感觉这个世界都惊悚起来,她不可能想和宋琛成亲想到疯了。

镜中人略施粉黛,倾国倾城,满眼喜庆红色,但颜夕已经被吓得站了起来。

她转身对着宋琛:“为师”

宋琛像是知她所想,手拂过他刚刚给颜夕画的眉毛:“没关系,弟子会一直等着师父”

一个惊醒,颜夕醒了过来。

四周是熟悉的小屋布置,思绪渐渐回笼,她脸上的热意实在难以去除。

看来确实是她在做梦,不过非要说更喜欢哪个弟子,但怎么会是宋琛呢。

虽然宋琛面对颜夕时永远都是面带柔色,但颜夕可记得第一次见宋琛他的冷漠,后来听到宋琛十分冷静筹谋如何杀死她,加上宋琛第一次对她动手试探,他敏锐又聪慧,颜夕看到他周身压迫气息就感到害怕。

还是温温好,不知道温温此刻在干什么,颜夕思绪又飘远了。

外面五十年,祥和一片。

季闻笙在仙界虽没当上天帝,但拉下天帝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以师父给的东西要挟天帝,暗中拉拢势力。

为防止被天帝查到,季闻笙一般一个月去湖底看一次,有时候遇到难以解决的事,就在湖底待上两天,有时是空灵看着小屋,有时是给花浇浇水。

五十年,他每日都想梦见师父,却从来见不到,他一直想解释,他没想杀师父,他杀的是上辈子那个人,他还想问师父疼不疼,想让师父打他骂他,可这解释却整整拖了五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