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好意思,都是误会。”
“小情侣们打情骂俏哈哈哈,我都习惯了,见笑见笑。”
众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显然信了陆母的话。
陆母保持着大方得体的微笑,拉着陈彩就往雅间走。
陈彩很不给面子的抽回手,声音淡淡:“我喜欢坐在外面,空气好。”
换句话不就是嫌弃雅间里有他们一家人空气差吗?
陆母心里气愤,脸上却是一派慈和,夹杂着一丝看小辈无理取闹的无奈:
“你这孩子,还别扭呢?跟我进去我帮你教训云深,好不好?”
陈彩正好想观察下何冲和陆父之间有什么猫腻,也是有意要进去的。
但她还是问了句:
“真的吗?你真的帮我教训陆云深?说谎可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奥。”
陆母一听心里更气,这个丫头竟然诅咒她。
不过到底是小黄毛丫头,这种虚妄之言吓唬老封建可以,她才不信那个邪。
“真的真的,说谎长鼻子母亲知道。走吧。”
陆母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表情和语气都带着宠溺。
实则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在外人看来这婆媳关系格外和谐和有趣。
可恨陈彩还在犹豫。
陆母维持假笑脸皮都要僵了,心里把陈彩骂了十八遍。
好在陈彩识趣,终于点头。
“好孩子,这才对嘛。”陆母跟在陈彩身后,眼底闪过怨毒。
何冲二话不说抬脚就跟了过去。
陆母突然察觉到一团阴影,扭头看到何冲,下意识丢过去一个“你谁啊”的眼神。
但她很快想起来,这人不是和梦琪鼓巴掌的那个小子吗?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她们陆家的亲戚林林总总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这个何冲根本排不上号。
所以何冲自然不能进。
然而何冲没给陆母拒绝的机会,展颜一笑,大眼睛直接弯成了月牙。
“舅母。”
何冲发挥着厚脸皮,仿佛陆母就是他何冲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舅妈。
比亲爹亲妈都亲。
陆母纵然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此时也被恶心到了,刚嘎的欧式大双眼皮不由得抖了抖。
如果她年轻时能有这年轻人的厚皮脸,她应该是首富夫人了。
陆母抬手不打笑脸人,只能任由何冲跟着。
都怪陆震那个死鬼,什么穷亲戚都往家里带。
不过以她的经验,这样唯利是图的小人或许可以有用武之地呢。
雅间内。
陆父听到开门声抬头,收获的就是陆母一个莫名其妙的大白眼。
接着看到何冲走了进来。
陆父眼神闪了闪,隐晦的瞪了何冲一眼。
带着隐隐的警告。
而何冲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一幕被陈彩捕捉在眼底,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着。
何冲笑嘻嘻:“舅舅。”
陆父嘴角抽搐,脸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关上房门,陆母从陈彩手里抽回毛巾,亲自帮儿子擦干净,这才不满的质问道:
“陈彩,这究竟怎么回事?”
“你怎么能打云深呢?他可是你的丈夫。”
“快给云深道个歉,这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捅到你娘家去。”
陈彩懒洋洋看过去。
陆母眯眼,小人得志:我就是反悔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想要她教训自己的宝贝儿子,下下辈子都没可能。
陈彩的表情就像看小丑表演。并且对小丑的表演很不满意。
就这?
陈彩没说话,陆母呲着牙还没开始反击,陆云深先开口了:
“妈,我不需要她道歉。”
“我也不是她的丈夫。”
这边剑拔弩张,那边陆父就像局外人一般。
陆父向来如此,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三个字:不作为。
他只要有花不完的钱就好了。
他没有经商头脑,没有管理能力,年轻时有陆老爷子,现在有儿子,老了以后靠孙子。
只要不缺钱,啥事都不管。
这种日子简直爽歪歪。
不过他此时也没闲着,趁着这边闹哄哄正和何冲窃窃私语。
陈彩听不清,但尽量捕捉着关键词。
陆云深见陈彩没有回击,倒是有点意外,兴致缺缺。
陆母拿了电话联系造型师来给儿子吹发型。
挂了电话,陆母问儿子:“陈彩又发什么疯?她干嘛打你?”
完全不避讳陈彩。
“她发疯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别管她。”陆云深向来话少,只有陆母和唐珊珊让他破例。
“这样生出的儿子岂不是也疯疯癫癫?”陆母表示担忧。
陆云深笑出了声:“我不会让她生出有陆家血脉的儿子的。”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嘲讽着。
陈彩也是旁若无人的偷听着,有前世记忆加持,只需只言片语,她就足够拼凑出大概。
果然和她上一世猜想的一样,何冲这里有大瓜。
上一世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还为了陆云深着想还想帮忙隐瞒。
如今,呵呵。她恨不得在陆家多捅出几个塌天窟窿呢。
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
“夫人,先生,少爷,那位神秘大人物来了,陆老爷子让你们过去呢。”
直接忽略了陈彩。
好大的架子。陆云深心里不屑。
“云深,我们先去,你做好头发再过来。”陆母拉着陆父先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陆云深、陈彩和何冲三个人。
陆云深才懒得搭理陈彩。
后者只观察着何冲的动静。
房间里针落可闻。
何冲得了陆父的眼神,装模作样坐了一分钟,理了理衣服站起身来。
看样子要出门。
陆云深皱了皱眉,如此不就他和陈彩单独相处了?
绝对是陈彩故意让何冲出去的,真是心机。
好在发型师马上到。
不然珊珊知道了肯定又会多想。
果然,陆云深余光看到陈彩一秒钟都等不及,迫不及待站起身来。
径直朝着自己走来。
陆云深拳头摩擦着大拇指,心里一阵厌恶。
何冲还没出门,陈彩就行动了。
如此无缝衔接,这是有多饥渴?
陆云深目光落在桌上陆母喝过的红酒上。
如果陈彩敢对他做什么,就别怪他真的动手了。
狠话他也说腻说烦了,他此时对陈彩没有说半个字的兴趣。
陈彩越来越近,陆云深手掌伸向酒杯。
不是污蔑他打人吗?那他就打给她看。
哪知结果却让陆云深傻了眼。
陈彩旁若无人的从他身边走过,仿佛他根本不是人不存在。
只听陈彩笑着问何冲:
“小何,你去哪呀?”
“一起吧。这里实在没意思。”
陆云深:“……”
不等他发怒,房门“砰”的关上。
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四周的静谧像巴掌打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