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北汾山玄贞祭友寻妻无果归陵城

新安城内

当李玄贞平安归来后,魏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李玄贞重新换上那副中年汉子的入神面具后,对着魏岩说道:“人去楼空,院门也被封上,有些暗卫扮做山民在周遭盯梢。”

魏岩宽慰道:“也不算个太坏的消息,嫂夫人既然有众多忠心耿耿的杀伐好手护卫,自当无大碍。今虽然失去了嫂夫人的踪迹,但汉军暗卫也同样不知。”

李玄贞叹了口气,拿出那枚玉簪,低声说着:“愿太清天尊保佑,愿你平安无事,愿你我早日相见。”

魏岩见此便拍着胸口保证道:“将军且宽心,下官早已安排人手在新安州、汕州等地开始寻找嫂夫人踪迹。

相信凭借我等手段,定然可以在汉军暗卫之前寻到嫂夫人踪迹。”

李玄贞躬身一礼:“因玄贞之家事,劳烦众位弟兄涉险。玄贞在此谢过众位弟兄。”

……

数日后,北汾山

自打李玄贞回归商队后,魏岩便带着商队离开州城继续北上,按照计划进行情报搜集以及买卖货物。

见李玄贞一路闷闷不乐,魏岩便说道:“前边便是北汾山,汉国官府在此地重新修缮了一座偌大的陵园,战死的汉卒、齐卒都被收殓在此地。

汉廷并在此地修建祠堂、让这些战死的军卒们可以享受人间烟火。”

李玄贞闻言说道:“此地祭拜的百姓多不多?”

魏岩遥望那北汾山说着:“多,十分多。某也去过拜祭一二。”

李玄贞试探性的问道:“去那里祭拜一趟,应该不会被汉军暗卫盯上吧?”

魏岩朗声笑道:“不会,而且那里还有道门庙宇,其内又有道门真人在坐镇。汉军上下甚是敞亮,除却在此维护治安的一些军卒外,不曾有其余人来。

您且放心,南来北往的客商凡在此经过的就没有不去祭拜的。”

李玄贞笑道:“既如此,咱们同去祭拜一番。”

……

魏岩与李玄贞以及三两随从一同登上北汾山,入目皆是在此摆摊吆喝的商贩,从各处赶来在此祭祀的百姓,还有些赶去那道观中祈福的世家子。

“当真是热闹。”李玄贞不由得感叹道。

魏岩在前说着:“当日汉军主将在此为两军战死将士修缮陵墓时,可谓是收买了这一州的民心。”

李玄贞:“确实高明。”

魏岩指着前边的三岔口说道:“向左走是汉军的墓碑林,向右走是战死的靖安军的墓碑林。居中往上走便是那道观所在。”

李玄贞:“去靖安军祭拜一番再做计较。”

刚到三岔路口处,只见一面石碑横在路中央,出自名家手笔的一篇简短的祭文赫然雕刻在那石碑之上。

大汉建始八年秋九月九日,大汉南境军主将、尚云县侯、雪字营主将陈颂,谨陈祭仪,享于故殁王事大汉南境军将校及新安诸军亡者阴魂曰:

吾大汉皇帝,威胜五霸,明继三王。

今吾奉王命,问罪遐荒;大举貔貅,悉除蝼蚁;雄军云集,狂寇兵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

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

习武从戎,投明事主,莫不同申三令,共展雄威;

齐坚奉国之诚,并效忠君之志。

何期汝等偶失兵机,缘落奸计;或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

或为刀剑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

今凯歌欲还,献俘将及。

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

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烝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

吾等必当上奏圣皇,使汝等各家尽沾恩露,年给衣粮,月赐廪禄。用兹酬答,以慰汝心。

至于本境土神,南方亡鬼,血食有常,凭依不远;生者既凛天威,死者亦归王化,想宜宁帖,毋致号啕。

聊表丹诚,敬陈祭祀。

呜呼哀哉!

如此一篇声势浩大、威势尽显的祭文在此,凡过往百姓、士子皆有拜读者。

李玄贞读完也是接连赞叹这汉军中撰写者祭文的人实乃才高八斗。

至右侧墓碑林中,李玄贞便见到许多熟悉的人的名字,往日那些鲜活的笑脸如今变作冷冰冰的文字镌刻在石碑上。

“使君大人,樊将军,李将军,于将军,张别驾,周长史……”李玄贞顺着墓碑一个个的寻找下去,终于看到顾仲的墓碑。

李玄贞对着顾仲墓碑行了一礼,紧接着将酒水一碗接着一碗洒在其墓碑前:“你这家伙一向挑嘴,这些糕点都是周记出品的。入东门时的那碗酒啊确实不够劲道!

今天这酒啊可是咱们不舍得喝的剑陵醉,今天就让你喝个痛快。”

身后的魏岩等人见此便默默地退后两步环视周围。

“你小子可是威风的狠啊,身率残兵独守城门,死战不退。民间百姓都言说做人要做那顾二郎,挺直那脊梁。”

……

“唉,你走了,咱们夜不收那一什人马如今除了我、桂洪外,都走了。”

……

“要我说啊,你也别贪恋这人间,抓紧投胎去。下辈子你要是见了我,记得左眼连着眨上三下眼。”

……

“仲哥儿,最后一碗酒了,作兄弟的让给你了。”言毕,便将那碗上好的酒水洒在墓碑上。

李玄贞收拾收拾心情,道:“掌柜的,走吧。”

魏岩说道:“那道观可还去么?”

李玄贞笑呵呵的说着:“来都来了,去一趟吧。”

众人进入道观内参拜一番、添了些香火钱后便离开此处。

道观内一木讷中年人正巧从内室出来,打着哈欠望着刚刚走出大门的几人,皱了皱头:“怎么感觉那人背影看上去与玄贞如此相似?算了,玄贞如今应该在陵城才是。

唉,真不懂师尊如何想的,非要我来做什么这处道观的天师道长。天天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累死个人哟。”

……

下了北汾山,商队一路上走走停停,逐渐走到北岭山脉一带。在完成最后一次采买交易后,整个商队开始踏入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