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灯沿着原路出了洞穴,本来是可以离开的。
可是想到带两人进来的那伽,许灯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多看看。
毕竟跟南老有过交情,出去的符咒也是他给的。
那她还是找找人,看看他有什么需要吧,毕竟这洞穴里可不平静。
她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的生人气息。
那伽说的那群人,一定来了。
——
那伽在跟许灯几人分开后就开始了一个人的旅程。
不过好在这洞穴里虽危险,他也有些准备,一切还算顺利。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得那么快。
看着一直在眼前转悠的留着长长胡须有着巨型老鼠头的人,抓住了自己身上的一袭红衣,他心中头一次感到出奇的诡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他是疯了吗?
没等他想通,耳边传来了锣鼓声音,忽近忽远。
“大红喜字高高挂,社君女儿今出嫁。爹娘是个老糊涂,争来吵去定不下。既如此,我小囡亲自来挑选。管它天上地下什子东西小女尽不要,我只求,如意郎君不来嫌,与小女一同将这无尽日头过得欢!”
一种怪异的腔调把这段话唱出了一种令人暗暗心惊的感受来。
那伽看到了几个肥大壮硕的鼠头人,他们扛了一座大红色喜庆的花轿。
喇叭,锣鼓的声音不断,他还能听到除了这段声音外一阵比一阵尖细的女声,那里面居然还带了几声娇羞。
那伽觉得自己可能真疯了。
他进来前想过这里面可能有各种东西。但是千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诡异吓人的东西。
它们这群东西,看着真是古怪极了。
身边的鼠头人推着自己到了那花轿前,它这时已经停了。
“起轿,新人起——”一声高呼。
“新郎搭躬——”那伽被人强硬牵制着完成了拱手和延请的动作。
随后,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盖了盖头的女人。
尽管没看到来人,那伽仍然觉得那盖头下的可能就是一张骇人的老鼠脸。
不过他此时身上没一丝力气,只能将目光躲避着不去看身边人。
盖头下响起了一声阴森女人轻笑,那伽置若罔闻。
他被带到了贴着喜字的石壁前,上面摆着几个灵位。
“新郎新娘上香——”
那伽手里被塞进了香,他被人强迫着在香炉里插上了香。
“新郎新娘跪下献香——”
那伽全然无法接受,努力将腰板挺得笔直,不过那些鼠头人很有办法,顶着他的膝盖窝让他跪了下去。
那伽感受到了一种屈辱,心间却传来了一种冷意。
等有机会,这里的所有人,都别想从他手里逃出去。
再经历了三次叩首,他们到了三拜的环节。
“一拜天地——”
那声怪模怪样的声音又想起,那伽心中犯了一阵恶心。
让他跟这么个半人半畜生的人成亲,简直是一种耻辱。
他闭了眼,身体又被人逼着折了下去。
少年的眼已经红了,逃避地闭上了。
“逮!何方妖孽作祟——”
石洞外闯进了两个青年道士,他们手持桃木剑,一下冲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这场婚礼,两边的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混乱中,那新娘已经牵了那伽的手就想逃走。
“畜牲哪里跑!”道士举着剑就往那新娘面门而去。
劲风一过,倒让三人看清了那盖头下的物件,是一颗鼠头,还有一张擦脂抹粉的鼠脸。
年长的道士举着剑步步紧逼,逼的鼠女无路可逃,这时她似乎恼羞成怒,勇猛地扑了上来,她虽被刺中了一剑,却不依不饶地在道士脖颈处咬了一口,道士顿觉行动有些麻痹了。
鼠女趁机钻了一石洞逃窜,她深深看了那伽一眼,眼里有些不甘。
道士堵着血洞跟着追了出去。
至于那伽,年轻的道士绕到他身边点了几处穴,他身上顿觉轻松,严肃道:“多谢了,子瑜。”
道士笑了笑:“不必急着谢,还有一场仗需要你打。”
那伽活动了下身体,看着被困在洞中的众鼠头人,心间洋溢了一股怒气。
“当然,他们这群畜牲,不除掉只怕危害无穷。”
那伽沉了眸子,拿出一把刀,朝着众人斩去。
手起刀落,不过瞬间,那些家伙就被削去了手足,鲜血喷洒一地。
那伽挥着刀,心中的沉重没半分减少。
洞内的人鼠数量很快减少。
直到最后,身边的周子瑜拉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地上躺了一地的老鼠尸体,都不完整,散发着恶臭。
两人脸上一凝,不再多说。
“走吧。”
“子瑜,你们是怎么发现我在此处的?那些人也都来了?”那伽擦了擦自己脸上溅到的血。
“正是。我们来是在洞外发现了你的东西。”周子瑜递给他一个棕色小布袋子,正是他平时拿来装符纸用的。
想了想自己的经历,那伽道:“还有一个女人鼠。”
周子瑜放心道:“没事,师兄已经去追了,不会让她逃掉的。”
想到自己刚才所见,周子瑜对那伽已经产生了一抹同情。
幸亏他们来得早,不然让那女人鼠得逞还怪可怜的。
——
许灯已经有了眉目,发现自己跟那伽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不过,就在她继续穿进一石洞的时候,她刚好遇上了一场追逐。
尚在对眼前跑过来的怪异事物的震惊中,她已经听到了后面一道人传来的惊呼:“姑娘,小心!”
那长着怪异老鼠头穿了一身新婚服的人跑到跟前的时候,许灯二话没说就使了咒术将她困住了。
“多谢姑娘。”
顾不上心中震惊,荀况只来得急看着受困的女人鼠。
她面露狰狞,盯着两人露出一道凶光。
“你做了这么错的事,应当怨不得我等将你除掉。”荀况看着她,脸上板着脸。
许灯心中诧异,在一旁看得有味。
这是什么构造,她从来没见过,这伏尸地的东西,都这么不同寻常吗?
那女人鼠并不肯同他说话,只是始终冷了脸色,任着鲜血流下,她身上的伤口极深,看样子伤的很重。
“师兄。”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了一男声。
许灯看到了那伽,他脸上很是不快,特别是在看到那女人鼠时,更是流露出一种恨意。
可是,那女人鼠却有了反应,看着他眼里有戚戚之态。
“夫君。”她口里唤了一声,眼里似有泪花。
许灯心里发毛,青天白日,活见鬼了。
那伽才是个半大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吓人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