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地主将每日的作息做了安排,每隔一天,他就来到娥眉的房里,不顾她的挣扎和她做高兴的事。
另一半日子就歇在大房屋里。
其中的初一,十五,他就谁房里都不去,就自己一个人待着,规律的很。
娥眉几乎算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她眼里渐渐没了光彩,本是如花年纪,身上总是带了死气。
她在盘算着,自己一天天的,究竟还能撑多久。
可是还没等她死,许是上天不忍帮了她一把。
她等来了一个人的帮助,在这水深火热的日子里,可以说是她的救星。
那是冯地主家里新雇的长工。叫初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血气方刚,有一身力气。
平日里见着自己的时候,他眼里总是放了光的,里面仿佛涌动着一潭岩浆,眼里的势在必得样总是叫她暗暗心惊。
如果,自己要逃出去的话,势必少不了这个人的帮助。
娥眉放纵着自己的感受,终是和他搅在了一起,没办法了,想从这里逃出去,她只能依仗到他身上,而且,他对自己平日里细微的关心,也确实让她动了丝真感情在里头。
她接触到的男人实在太少,除了生出自己的亲爹,就只有这个变态的,不将女人当人的畜生。难得遇上一个正常人,虽然知道他对自己有所图谋,她也认了。
只是,越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她便越心惊,迟早有一天,她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便是落入地狱,也会不得好死。
她催着男人尽快带她动身,男人嘴里答应着,却没有半点动静,她内心不由得有些着急。
直到娥眉的肚子开始大了,凭着这一点,男人再不能无动于衷。
他们等来了一个好机会,冯地主在清明出门了。
他们趁着这个时候收拾了细软就想逃走,从此,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也知足了。
深夜,一片寂静,他们摸出了院门,四下里一片漆黑。他们终于离开了这个折磨人的苦难院子,高兴的两人抱在了一起。
火把猛的照在了他们脸上。
“好哇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就是这么背着我勾搭在一处的!”一声大喝传来,原是冯地主早有疑心,上演了一出抓奸戏。
初升见事情败露,把心一横,抡起石头藏在后手就向他求饶:“老爷,你听我说,这都是这女人勾搭我的啊!我错了,你原谅我,我真的错了。”
初升越走越近,冯地主看着他们气得发抖,指着他们:“你们做出这样的丑事还叫我原谅,真是不知羞耻!!”
初升跪着一步步挪到跟前,流着鼻涕眼泪哭诉道:“您一定要原谅我啊,老爷,我是真晓得错了,我错就错在——”
初升表情凶狠,从身后掏出石块重重砸向冯地主太阳穴上,一下砸出了个大窟窿,血滋滋的冒了出来,他犹不解恨,手里一下比一下挥得用力,冯地主的脸被砸得变了形。
“我错就错在没早点弄死你!”初升低低说了一句,笑了,扔了手里的染血石块,朝着远处被吓着的娥眉张开了怀抱。
“他死了,我们走吧。”
娥眉枕着他的胸膛,余光瞥向地上断了气的冯地主,心中松了口气,却又涌起无尽的后怕,颤着身子。
天尚未亮,他们两人行走在夜色里。
因为初升身上染了血,娥眉心中不安心,在走过一截路程后,终是将他拉到了河边进行清洗。
岸边湿滑,娥眉蹲下身子接过了他手里的衣裳就着河水揉搓。
“洗不干净就算了吧。”初升瞅着她的背影,望了望无边的河水,声音迟疑。
刚刚杀了人,他是一时兴起,现在冷静下来,他心中反倒有些后怕。看着眼前的娥眉,他心中划过一抹惆怅。
都是为了她,自己才这样的。
娥眉无知无觉,刚起身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她就被一股重力推了出去。
只是她身后背着的包袱又被人抽着,将她飞出去的身子恰好抵住了。
“初升,你这是干什么?”娥眉心下大惊,伸出来手扯着后面人的衣服。
男人的话中纠结着,带了决绝:“没办法了,娥娘,我们两个人中,总要死一个!”
娥眉被强硬地夺了包袱一脚踹了出去,半个身子掉进了河里,与此同时,她的脚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让她完全不能活动开。
“救命!”她被灌了一大口污水,喉咙里有些反胃。
“救命啊!!”
身上的痛意也在提醒她,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留不住了,他怎么那么狠心,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自己没死在冯地主的家里,偏偏要死在这人的手里。娥眉心中痛苦着,意识模糊了。
——
醒来的时候娥眉发现自己在一处潮湿的山洞里,至于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看了身边的人,她心中也是一凉。
那些人的装束加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分明看着是土匪的样子。
“醒了?”她被人架着带到了头头面前。
看着对方凌厉的眼神,娥眉心中怕极,她惶恐地问道:“那人呢?”
对方拧着眉:“你问的是要杀你的那个人?死了。”
“怎么死的?”娥眉听着对方冷静的话语心中开始不安,这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人,自己在这算是掉进狼窝了。
等她看见周边面容凶狠的人脸上的不高兴,看见他们手中架着的大刀后算是终于反应过来了。
人是他们杀的。娥眉摇着头,退后几步,头脑混乱。
这些土匪,杀了准备杀死自己的初升,是他们,救了她?
太荒谬了。
“孩子既然没了,就养好伤吧。”头头安抚了她一句,看着人紧张慌乱的样子,摇了摇头。
也是个苦命人。
娥眉不安地在洞中待了几日,最后,她发现这群土匪没什么恶意,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日子难过才做了山中王。
虽然有几个对她怀了歪心思,想要对她动手,但那头子却很讲道理,处罚了他们就将人赶到山下去了。
她在这待了一段日子,总算养好了身子。就在这时,她得了消息,头头打算把她送下山去。
可是在这里待久了,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日子,若是再将她赶下山去,她一个没了名节的女人,能往哪去呢?
“头,你好歹是他们的管事,身边又没有女人,不知冷暖的怎么行?”娥眉主动找上他问着。
那人盯着她的脸,问:“什么意思?”
娥眉大了胆子,红润的脸没有女儿家的害羞:“我是说,头,我这个媳妇你要不要?”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过来,眼里的企图不用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