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灯念了一句,最后眼睛紧紧地盯住前方的石壁,居然有些不寒而栗,似乎被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脊背,让她身上冒出了寒毛开始发凉。
苍蓝没有问她为什么,帮着她输了道灵力一起打向了对面的石壁上,一层层的,开始有了剥落的迹象,但是却似乎被封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有古怪,对视一眼,两人的心中都门清了。
许灯皱了皱眉,最终咬了了自己的手指在空中书写了几个晦涩难懂的符箓,大喝一声道:“破!”
那被下了禁制的石壁终于松动开来,等得许灯二人再次出手,那石壁正中才总算落了大块的石块下来。
如同被打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下接一下,终于露出了整个被石壁所遮住的全貌,许灯二人在尘土气飘散后进入了才终于看清了其间的全貌。
似一足球场大的空间内,穹顶上多了许多道绳索,无数的红衣女人掉在空中,不着寸缕,她们的身上被绘制了各种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场献祭。
脚下所踏的土地,也是用一赤红的涂料画了一个大圆,里面的部分已经被鲜血染就,铺了一层又一层。
不过最让人感觉不适的,是从一进来,就不容人忽视的浓重鬼气。
这等级,好歹也是个鬼将了吧?
就在这福山圣地上,居然还冒出了一个鬼将?
许灯心中大惊,端看这年头,大抵也是百年来了。也不知道它的等级究竟升了没有,有没有被消灭掉。
如此,真真是麻烦了。
许灯心中幽叹,最后只将目光转向了这批凄惨的女人,真真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她曾经也被捉去过,自然也懂得这个阵法是做何用处的,对于那些不以正途入道的邪魔妖道来说,借用血祭来帮自己晋级对他们来说是很便捷的事情。
不过不单要处女血,还需得这些人得心甘情愿。不然便是违背天理,要除以天罚的。
只是,不知那鬼将究竟是以何理由,哄骗得这些女人居然一个个成了冤死鬼呢?
许灯心中有些气恼,她那日的经历与这些人何其相似。
在这陨落的百条人命何其无辜,她们的死没有任何价值却助长了那鬼物的势力。死的何其冤枉,何其不甘心。
许灯若有所感,发自内心劝慰道:“在场的诸位,我深知你们死的冤枉,但是今日我们既然有缘相见,你们遭受的苦楚我也了解了,那么就让我来替你们报这个仇,若有见到他的那日,我一定会亲手刃了他,还诸位一份公道。”
“我以自身得道起誓,不报此仇,修为必不得寸进。”
身边的苍蓝眼波微动,看着她默默无言。
那日许灯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无从得知,只是想来一定也成了她心中的一个执念,若能由此事借此帮她破了这劫,也好。
山洞里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异变,许灯看着那些具生动的肉体顷刻间化为森森白骨,只留下一股幽幽的灵气钻入了自己体内,力道之强,倒真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许灯也是错愕了一阵,没想得这群人还有这么深的执念,百年不散,只等着今日他们来到这里才有了凭借之处。
那么这个仇,必是非报不可了。不然,便是她自己心中,也过不了这一关。
许灯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奇遇耽搁了出洞的时间,她正在洞内进行调息。
经由此一机缘,她身上的实力居然再次回升到了过去的水平,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与此同时,洞外却发生了点小插曲。
“敢问先生,是何人闯了进去?”手拿着一本圣经,白胡子的慈祥教父礼貌问道。
玄墨打量了他一番,确信此人也有些不简单,最后解释道:“是我一朋友,不幸误入其中,已经有同伴进去搭救,只是不知还要多久才得出来。”
“先生不必担忧,我看你气质不凡,想必你朋友也是个有福之人,既是如此,上帝会保佑每一个好人的。”
教父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手上紧紧攥着一银制的十字架,眼睛柔和,看上去满是虔诚和和善。
玄墨回以他礼貌一笑,不再多言。
等到许灯二人出来时,外面的三人可谓是吃了一大惊,他们绝对想不到会出现这么一副场景。
除了他们期盼的二人外,居然还多了五人,都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教父见状也是吃了一惊,胡子一动一动:“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玄先生,你不是说只有两个人在里面么。”
“这件事容后解释,先等警察来吧。”许灯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五人,看了看隔岸那个隐蔽的山洞,心中难以平静。
那里,冒出了一白衣的女怨鬼,脸上平静无波地站在那里,突然,抬起了头,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她脸上带了笑,似乎许久不曾有过的明媚,在这一刻,终于在她的脸上绽开。
她的整个身子终于如同一缕青烟般飘散了。
许灯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了一抹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那是民国时期的故事了。
画面中有一个蓝衣黑裙,清纯靓丽的女学生,她积极投身在抗日的宣传游行中,在这场活动中她结识了一个才华横溢,颇有见识的儒雅老师。
他们志同道合,一起为着革命事业奋斗,亦师亦友。
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她对他心生爱慕,如同她的同学们一样成了仰慕这名先生中的一员。
先生对她们很照顾,还特地组织她们进行了一场又一场活动。
一直到后来,这位先生带着她们登上了福山。本来是一场令人畅快的旅行,却让她心底头一次生出了不安之感。
她们被送到了山洞之中,应着先生的响应,进行着一场疯狂的,甚至说是送命的革命。
那时她们很愚蠢,以为她们是在为了祖国的未来而战斗,可是,毫不相干,她们成了助邪魔逃出去的罪魁祸首。
临死前,她因为幡然醒悟为时已晚故而落得个凄惨下场,分裂出了一抹残魂,日日游荡于此处,没有归路。
她停在了这里很久,为了心中不知为何而死的仇恨,为了不知祖国未来如何的哀叹。
自此,她终于等到了国家复兴的消息,她想自己终究是能够不愧于当时她们心中的信念,终于能得到一个交代了,即便即刻去死,她也能安息了。
可偏偏,她还不能这么简单的死去。
她已经等了那么久,国家危亡虽然已解,可是她心中清楚,跟自己一起白白送死的这百来号女学生的命终究还是要讨得个说法,万万不能让她们的名字就此掩埋。
那些后人还不知道在这座威严神圣的山脉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一段故事,那个逃出去的邪魔,还没有得到惩治,没有人知道这一潜在的危险。
既是如此,哪怕百年,千年,只要她尚存在这一缕魂魄不散,她都会引着来者了解这一段故事。
至此,她的使命便已彻底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