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灯微笑着,看了眼玄墨的幽深眸子,尴尬道:“师傅,我此番求的并不是姻缘,而是我以后的人生。”
僧人看着她,笑了,拿出书来查阅,不过,只扫了几眼,他便看着她,说不出的样子。
“怎么了大师?”玄墨问着,心里还不平静又多了丝担忧。
看着许灯的求解神色,他转头看向玄墨,面色为难道:“真奇怪,我居然在上面找不出答案。只是,我能看出的是,这签子里,多有险象,看着危险的很,本应该早就出事,女施主却能平安无恙,实属奇怪。”
是么?压下心中疑惑,玄墨礼貌跟师傅告别,带着许灯一起离开。
人走后,老师傅又沉默着拿出最原始的卜算工具帮着算了算,最后,照着结果推演后,他居然半边身子一麻,直接满头大汗喷了一口血出来。
他心里大惊,经过演算,他只探到一点天机,那景象里,显示的是那位女施主并非这方世界的人,她的命,根本不容自己窥探到。
如此,真是奇哉怪哉。
“许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玄墨问她。
许灯看向他,摇头道:“算不出也不是什么大事。”
尽管前路未知,但她相信只要自己满怀信心,付诸实践,总会见到光明。
总不至于像刚才的女子一样心伤吧。她大可感情不碰,另辟蹊径,因为人生绝对不只有那么一条路可走。
两人一起走着,玄墨不再言语,内心也是尚不平稳。
他想着,跟许灯能走到最后的人究竟是谁呢,那人出现了吗?还有,依着许灯的意思,她心中又是怎么想的?
看着身边人,玄墨内心叹自己想多了,能在姻缘寺庙里问事业,她估计也没这个心思。
出了院门,同苍蓝汇合后,许灯他们临时住了家旅馆。
晚间,一起出来夜市里闲逛,来来往往的有很多人,最后居然直接将人给冲散了。
许灯也是没想到今个儿人这么多,她赶紧避了人群,躲到一处僻静地方待着。
这里,灯光昏暗,树影婆娑,倒有几分自在。许灯刚掏出手机准备给两人报备一下自己位置。
一声咣啷响,她发现前方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她似是喝醉了,走路晃悠。
摇摇头,许灯编辑完信息发了出去,带了几张周围环境自拍。
岂料,再抬眼,身边空无一人,那个女人居然消失了。
她走路都费劲,怎么可能突然不见。确认自己没眼花,许灯心中升起一阵古怪。
那女人还喝了酒,难倒真出了什么事?
许灯走过去站到那女人的位置,看了看,没见着人,倒先感觉了阵古怪。
周边立的杆子上电灯滋滋作响,灯光忽明忽暗,一阵古怪的电波穿进了耳朵,像要将人催眠。
这是?许灯的眼前一黑。
直到再次能够看到视线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有几分古朴的建筑外。
格外安静的环境,突然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看着空荡无人的过道,眼前排排亮起的红色灯笼,便像是在召唤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四周一片漆黑,许灯沉了心,踏上了路程。
不管前面是什么,她依旧相信,自己可以从容面对。
石板路上,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格外突出。
四周空荡荡的,许灯一边观察着,一边继续走着,甚至试着进了院子里去看看,里面的布置大多是类似店铺的样子,上面挂了一些古老的玩意。
不然就是一些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店,或是贴了红纸黑字的酒铺,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空气里带了陈旧的味道。
这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许灯皱了眉,不能再这样寻找下去了。
要想出去,还是得找到源头才行。
她闭了眼,充分运用了自己的感知力,最后,将目标定在了前面的一处高塔处。
那顶部,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水国寺庙设计,很是大胆,金灿灿的,异常高耸。
确定了目标,许灯不再犹豫,径直朝那里出发。
等靠近了,许灯才发现这里的情况不对劲,院落里的东西散落的乱七八糟,并且,有些拖拽打斗的痕迹,空气里残留的几分灵力让她心中更是狠狠一惊。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咬了牙,将自己的武器亮出来,许灯看向主殿的位置,一步步靠近。
这里的灯火都熄灭着,因此,并不是很容易看清,加上透不过气压抑的黑色天空,更容易造就一丝恐怖之感。
不过,许灯倒不怕里面的麻烦,她在意的是,那些人究竟都怎么样了。
在找到他们前,必须得解决掉这里的东西才行。
深吸口气,许灯进了内殿。身后忽得噼里啪啦一阵响,刺激着耳朵。
捂了耳,许灯才将自己的目光投向那上首的一座巨大的佛像。
这座佛像有些古老,坐着的是一位如同慈祥和蔼的佛陀,偏偏它的脸上沾了一大块鲜红血迹,在金色脸上蜿蜒而下,全身如同浴在了血池里似的,看上去格外可怕。
许灯抬眼正视它一眼,感觉自己像被直视了似的,心间一跳,颇为惊悚。
它那双眼睛,好像在盯着自己。
许灯额头上隐隐冒汗,脚底头一次生出了开溜之意,只是就在这时,那尊佛像的身子居然一动,居然活了过来似的,发出了不男不女的声气。
这一刻,许灯听懂了它说的话。
“信徒既来求拜,缘何要走?”
许灯听到这声音心底暗叹不好,继续往外面走,不过,她才走了几步就被无形力量拦住了。
知道是那佛像搞的事情,许灯嘴唇紧抿,转身道:“我非汝信徒也。”
她的表面镇静,实则心中有些冒了虚汗。
她很少见过修为这么高的,知晓一旦惹上,自己属实会添上不少麻烦。
可是,它居然为了自己的修行大开杀戮。此事,绝不能忍。
许灯定了眼,神色严肃,盯着那佛像。
那佛像依旧笑着,只是身上源源不断地有鲜血汨汨流了下来,它整座金身似乎都沐浴在这血泉中,弥漫着熏人眼睛的血气。
这个时候,许灯听到了很多声音,似是有人在哀嚎,声音似气球里突然被放掉的气一样痛苦尖锐,让人想塞住自己的耳朵。
那些声音极尽痛苦,一个个都在叫着,救救我,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