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两疯一死

“李广平,你在干什么!”祁行喝了一声,心里震颤了一下。

李广平却似乎充耳不闻,他像没听到一样,陷进了自己的迷障中。

胡丽娜脸上泪痕明显,竭力安抚他。可是现在李广平根本就像一只困兽,随时就能拉着他们这两人一起给他陪葬。

“别刺激他,赶紧过来。”不容思考,祁行果断放弃了对李广平的援救。

他边扶着有些失魂的胡丽娜边提防着危险系数极高的李广平,迅速退了去。在黑夜的掩盖里,倒也还算安全。

“除了你们两个,其余的人呢?”他问着还在阵阵发抖的胡丽娜,经过这番折腾,她也是吓得不轻。

听到他的话,胡丽娜停了下来,拉住了他的手,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她低着声音,牙齿都在打颤:“祁行,没救了,锦言她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离开此处,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说话间,胡丽娜几乎整个人快贴上祁行的身子,这让男人的身子感觉极不舒适,他一把强硬将人扯开,将手按上了她肩膀,留出些空隙,问她:“究竟出了些什么事,徐锦言怎么了?李广平又怎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

“姓胡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必须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祁行紧盯着她,态度强硬逼问道。

胡丽娜却没了刚才的紧张,脸上一片茫然,稍一回神,她居然有些神经质地歪了头,痴痴笑着,抬头看向他,眼里多了丝疯狂:“你知道吗?我们几个,全都会死在这个地方,谁都别想逃掉,一个都不留,哈哈哈”

祁行心里怪异更浓了,不过短短一瞬,人就疯了?没等他多想,下一刻,胡丽娜的情绪就转变了,看着隔了一臂远的祁行,她脸上居然流露出极致的恐慌,像看见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她拼命的挣扎,对着祁行又抓又咬。

精心贴钻的美甲在此刻成了很有战斗力的一件武器,一招不慎,竟然还将皮肉划破了,祁行吃痛,松了手,骂道:“你个疯子,不会好好沟通吗?”

“滚,快给我滚开!”

明明男人是受害者,胡丽娜却又紧张兮兮的,既咒骂又咆哮。

感觉逃了一劫的她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的厉害,完全没有放松警惕,因为是蹲着,所以她的举动不易被察觉,趁男人没反应过来,她又从背后摸了带泥的石块,一下接一下掷了过去。

石块带动的风声凛冽,却也因为笨重而有几分迟缓。

祁行凭自己这些年的身手巧妙躲过,没有犹豫,一道身影遁入了丛林。

于是这些没有打中人体的石块便又落到了地上,或是撞上树干,发出沉重的闷响。

胡丽娜终于才像松了口气似的伏在地上,她脖子上出了不少冷汗,看着周边脸上仍然是一副脸上害怕警惕的模样。

走在黑夜中,祁行的脸色阴沉,包含自己在内的四个人,一下疯了两个,这完全太不正常了。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徐锦言,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到底是跟自己一样,处境艰难,还是变成了他们那两人那样子,使得自己又要被当做活靶子?

没见到前,一切都有可能。

他行了一会儿,脚步轻慢,就这样走了几十步,他才肯重新开了手电,有了灯光的辅助,他对这林中的一切倒是熟悉了不少,在意识到自己是在绕圈后他立马换了处方向。

走着走着,祁行总算脱离了迷宫,还没等他松口气,前方道路上又多了一个跪着的女人,他谨慎地走上前,看了看那背影,没有动。

借着发白灯光的照射,他倒很快窥清了那人全貌,浅灰色上衣,头发只到肩头一点的位置,身体瘦削,线条明显。

“徐锦言?”他试探了一声。

没人回应,只有耳边的风声在窃窃私语。

心里的怪异又涌了出来,他慢慢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停在了刚好能看清她的侧边。

这其中,人还是没反应,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她的手臂受到引力下垂着,指甲缝里都进了不少的泥土,打湿了地面的一小块土地。

是血!祁行猛然盯去,发现徐锦言惯常微笑的脸上居然多了两个血珠大的洞,血糊了一脸,骇人又怪异。

她居然生生挖掉了自己的眼睛,多么吓人!

祁行离她近了些,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胸口没有起伏。跟着探了下她的脖颈,皮肤已经失温,祁行心中一滞,徐锦言,就这么死了?

居然是两疯一死么?祁行的眼睛暗下来,透出缕幽光。

起身再看了眼徐锦言,祁行心中复杂难言,不过,念在现在的处境,他也深知这不是悼念的好时机,不能再待这里了,必须得马上找到小江,再不济,也要联系村民,就算是威逼利诱,也要让他们给自己提供帮助。

祁行走得越来越急,带了思考。

自己的这三个同伴居然一齐疯掉了,尽管没见到徐锦言死时的景象,但他也已经料定,她必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精神崩溃,以至于到死方才觉得是解脱。

他们都疯了,已经死了一个,那下一个疯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或许胡丽娜说的是对的,他们谁都逃不掉这个局,求不到一线生机。

紧握着手中的电筒,祁行心中虽似无底深渊,但好歹算是给自己汲取到了一点能量。

停了脚步,看着河中的小屋,挂在房门上亮起的暖色灯光看上去很平和,祁行心里稍稍平静了些。

他在河岸边搜寻一圈,总算找到个木船,解了绳子,在船里站稳,用力将木桨在水底触了下,木船总算漂浮在了水上。

祁行心中终于一定,他白日里练习的划船手艺现在越发熟练,总算是发挥了作用,花了一盏茶功夫便划到了。

上了梯板,祁行动作很快,也很着急,敲了敲木门,咚咚咚,似乎执意要将里面人吵醒。

“开开门,我有事情想请你们帮忙。”祁行这时候根本顾不上礼貌这回事了。

面对同伴的遭遇,他能冷静地撑到现在已经十分不容易。

敲了良久,没人回应,担心是他们不想理会,硬了心,祁行寻了物件开始大力砸门。

砰——

砰——

砰——

一声比一声重,里屋还是无动于衷,好在内扣的年老木栓已经有了反应,啪啦一下断了,声音不怎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