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出身份的两人没费什么力气,很快就找到了汪经理的办公室。
里面,一身正装的汪东海正忙得焦头烂额,他刚刚接到一个投诉,说是有个客人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一开始嚷嚷着要找人后来却消失不见人影了,他的家人来找他们这家店。
好不容易调出了监控,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那家人又开始闹事了,嚷嚷着跟他们家脱不了干系。
许灯二人直接推门而入,汪东海完全没有察觉,等眼角瞥见了人来,他头都不抬一眼,不耐烦地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一天天的,你们只会拿一堆破事来烦我,怎么进来的!滚出去,别给我这添堵。”
“汪经理,看来你这里挺忙啊,不过没办法,我们人民警察为民办事,自然要辛苦你了。”尹开笑着看向他,笑意不见底。
汪经理看了两人的身份牌,眼神一下子变了,目光微颤,干笑两声,套近乎:“今天到底是刮了哪一阵风,居然让警官进了我这里,真是让我有些惶恐。”
“两位警官,你们到我这来有何事要干,不妨说出来,我也好帮个忙,尽尽公民义务嘛。”
“少在这里耍嘴皮上的功夫,我只问你,你们这里是否出了人命案子没有上报?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不然一旦出了事,可没人给你兜底。”尹开的声音寒冷,极有威胁力。
汪东海气息有些紊乱,心里停了一拍,反应很快道;“哎哟,警官,我们这里能出什么事情呢?你是不是听了什么外面的风言风语,那都是人家看不得我们好故意传播出去的,不能当真呐!”
许灯没心留意两人的试探,她从进来房间后就将目光落在了汪经理身上,一眼就看到他脖子间佩戴的一块有婴儿拳头大的玉佛,那玉佛的成色很清透,水润,在光的映衬上竟流出了几分灵气。
难怪如此,自己说那电梯里的怨鬼为何会近不了他的身,想来应该是因为有这个东西在保护他了。
他倒是走运,那女孩凄惨死去,冤魂停在这里不散,她的爷爷奶奶也为找自己的孙女受尽苦楚,含怨而死,做了坏事隐瞒的人却在这里作威作福,实为不厚道,今天,自己便要替那女孩讨个公道。
许灯目光一凝,动作隐蔽,指尖聚了道灵气打向那玉佛,绳结一断,玉佛坠地,一声闷响。
这一变动让汪东海心间一跳,急忙捡住玉佛放在桌上,见两人都目光如炬看向自己。他才不好意思笑道:“不好意思啊,警官,都是老物件了,掉下来正常的,意外,意外。”
许灯盯着他背后逐渐漫开的黑色雾气,语调悠长:“这可不是意外,汪经理,许是你坏事做绝,别人来向你讨债来了。”
不安在心头蔓延,似野草生长茂盛,汪经理的眉间一皱,表情端得是严肃凛然:“警官,我们分明是第一次见面。我一向行得端,坐得正,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怀了这么大的恶意?”
许灯眼里无波,看着他道:“我只是说实话罢了,你也听不得,怪我吗。”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跟朋友到这里来玩,被富家小子看上的女孩,说好是要你弄晕女孩,你出手时不幸用药过了量,害死了一条人命,为了掩饰你的罪行,你残忍地将女孩分割,肢解,遗弃了她的尸体,她的爷爷奶奶每次来这里寻找的时候你都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到死都惦记着自己孙女的事,死不安息,可有这件事情?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便到了你该赎罪的时候。”
听着许灯嘴里吐露出来的事实,那一段被掩埋已久的真相,汪东海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去,他的嘴边露出一抹轻蔑,再抬头,一条毒计已成。
“虽然不知道你们从哪知道的这个事情,不过,都不要紧,既然我能杀一个,再多两个也不要紧,你们两个,今天都得给我留在这里!”
他动作无声,悄无声息,一把从抽屉里掏出了枪支对准两人,哈哈一笑:“现在,你们都将成为我的手下亡魂,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出来吧。”
见他仍然不知悔改的猖狂样,尹开也无奈了,他别过头,直指自己的脖子说:“到了这时候,与其想着除掉我们,不如想想该怎么处理掉你自己的麻烦?”
汪东海有些怀疑,背后有股阴冷的感觉攀了上来,他将一只手试着探向脖颈,一下就摸到了一团湿腻的,黏答答的东西,似海藻?不不是,是打湿了浸泡已久的头发,这么长的,是女人的头发。
自己见鬼了!这个念头逼得他想逃,但四肢已经被湿漉漉的头发缠上,如同藤蔓植物一般一圈圈地绕了上来,他被紧紧禁锢住,蓬松的长发已经覆在了他的脸上。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到有张惨白的,眼球突出的皱巴巴的脸,是女人的样子,这就是自己杀害了的女孩,他神智错乱,几欲崩溃地大叫。
他想跑,想逃,但每次都是徒劳无功,心死下他哭的情真意切,恳求道:“你,你要什么!我,我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失了手,都是那个富家子的错!你要有什么怨都向他撒去吧,求求你了,别来吓我!”
那张脸怒了,只是因为时间久远的样子,血肉模糊,嘴里出声喃喃道:“你杀的,死,都死。”
汪经理都快吓得失禁了,眼神飘向门口两人,急忙求道:“警官,快,快救救我,有鬼,有鬼啊!”
许灯见不得他推卸责任的怂样继续道:“刚才不是还挺硬气的吗?现在怎么这么没骨气?”
“是啊,我记得汪经理刚才还说,自己行得端,坐得正,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我看是汪经理自己疑心生暗鬼吧。”尹警官在一边帮腔。
汪经理心知没人肯帮自己,心里生了凉意,怪自己坏事做绝,这下好了,撞上鬼了,死的透透的。可是,他还不想死啊。
他开始不停求饶,眼里像开了水龙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面容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