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灯的话给纪常敲了一面警钟,他回味了这番话,脸色也沉了下来。她说的没错,无论是哪一条路,似乎都不能保住自己。
“好,我认输了。没想到一个我最看不上的小人物,也有这么高的见识,我倒是真小瞧你了了。”纪常哈哈笑了一声,成功被策反。
许灯无言,一看包间里,纪君凡已经趁两人打斗时就跑路了,生怕波及到自己,一看也是难成气候的,许灯倒不担心他会掀起多大风浪,真难对付的,还是纪家。
“所以,你究竟是听了谁的安排?是纪家家主纪明岚?他的目的该不是仅仅为了给自己妹妹出口恶气吧?”
许灯觉得,目的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尹警官也不用找上自己,或许纪家跟他们局里真有什么深层瓜葛。
“你倒是真好奇,好吧,我也就大方一点说了给你听。”纪常笑着。“事实上,我们的家主纪明岚跟你们局长张青山有过节。”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得从一个女人说起。
早二十年前,纪明岚跟张青山可以说是少年英才,各自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虽都是有名人士,但是两人关系并不和睦,他们当初争论最多的就是谁排名的问题,谁都不甘居于下风。后来更是愈演愈烈,几乎势同水火,互不相容。
那时候大南市多了一个新晋的天才,叫钱施诗,她家里是炼丹世家,那个时候的她温柔似水,又才华出众,自然能惹得少年人一片倾倒。
这两人就是众多仰慕追求她的人中的一份子。本来也没什么交集的,只是少年人的热烈得不到回应而已。
岂料一次意外事故,因着一次意外帮忙,这钱施诗居然对纪明岚有了几分好感。
感觉不得劲的张青山自然不肯放弃,要知道,男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虽然在那之前张青山只是有些迟疑不定,却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拿下钱施诗。
他故意在钱施诗面前堵了好久,只求得能让少女目光多作停留,只是不曾想到,居然会让两人感情越变越好,这倒是让他没想到的。
两人的感情甜蜜,总惹得张青山又气又怒,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后来在一次出任务时,情况紧急,当时几乎有能力的修士都去了秘境探险。
那秘境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大半人丧生,回来的多是负了伤,钱道友和张道友回来了,她心爱的纪家主却留在了那场探险中。
自此,钱道友几乎天天以泪洗面。张道友不忍心,也许是本就有着那层追求者身份,承担起了照顾钱道友的责任,对她细心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照顾似春雨,似甘露,渐渐软化,沁润了钱施诗的心,她终于开始转化了态度,接收了张道友的好意跟他在一起了。
两人的生活依旧是甜蜜美好的,婚后不久就有了好消息,钱道友怀了孩子,大家的祝福也是纷至沓来,怎料,一夜喝醉酒,居然误了事。
钱道友从枕边听到了张道友说起了过去两人的往事,特别是听到张道友缘是为了气纪家主才对自己大现殷勤,心思敏感的她自然免不了多想。
一时间两人的态度冷冰了下来。这爱情的火焰一褪去可谓是让人心如死灰。
钱道友怀疑张道友对自己的真心,张道友却又在意钱道友肚中所怀胎儿的父亲,如此一来,两人矛盾已久,渐渐成了对怨侣。
男人一贯粗心大意,不懂得甜言蜜语的重要性,只想着用行动表达真心,而女人又是最为固执的物种,她们往往企图能听到一个切切实实的答案,好比吃下一颗放了砒霜的糖,她们照常会甘之如饴。
不堪折磨之下,钱道友最终留书一封不见了踪影,也不知下落如何,后人只猜她是心灰意冷离开了,说什么的都有。
她走后,在众人眼里死去的纪道友才回来,他得知自己心爱之人已嫁作他人为妇自是伤心,更悔恨的是居然让张道友捡走了这个机会,明明得到了却不好好珍惜。
两人于此事后数十年,再无往来。
“那钱道友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张局长还是纪家主的?”许灯问道。
“谁能够知道呢?不过是肚中的一个胎儿,何必要这么小气?妄自给自己加了把枷锁。”纪常笑了一声,叹道:“钱施诗只不过是一个痴女罢了。”
“这世上,最不可贪求的,应当是男人的心才是,她偏偏要求这最多变的东西,才让自己一无所有。”
许灯忍不住辩驳了:“她明明最纯粹。她要的明明是最简单的东西。一个男人,如果连给女人一份爱都给不了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断了联系干净。”
“是啊,是啊。”纪常捂着自己的痛处,掉了几滴眼泪下来,“可偏偏她选了这条路,抛下了一切。”
许灯看着他,心中怪异更甚,大声问道:“你跟钱施诗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
纪常抬头看向她,兀自笑了:“我便是钱施诗的父亲,这么多年了,我的女儿实在太惨,没一个记得她。
偏偏,她过去的这两个老情人,一个早已经娶了妻子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在市里当灵异局长,多风光,可怜我的女儿却带着她那腹中胎儿尸骨无存。
既然老天不给他们报应,总应该让我给吧。”
“钱……你女儿,当真死了?”许灯倒是有些可怜这位老人家了。
“她失踪前来见过我,只说叫我今后只当作没有她这个女儿。你说,她还能活下来吗?”纪常的眼里多了许多红血丝,继续道:“所以,我恨,我恨不能让他们两个掐起来打架,不能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
“所以,姚菁菁的死,是无辜的?”许灯问他。
“除了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你还做了什么事情?”许灯心中有些不安。
这个时候情绪激动的钱老爷子也没有隐瞒的心思了,他笑道:“当然,我需要人来帮我一把。她既然也成了那副样子,用她来对付你,给张青山添堵,从而怀疑到冷家主身上,这不是很自然吗?”
“实话告诉你,今天,就是他们给我女儿赔命的日子,我早知道你们会把重心放在我身上,所以我早早准备了一场好戏,提前准备了给他们,现在估计两人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了。”纪常的脸狞笑着,状若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