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很快就察觉到了西弗勒斯的不对劲。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魔药大师一点点的将那些被凤凰入侵的地方恢复成了原样,似乎这样就可以掩盖那些自己默许的入侵,剥离那些若有若无的亲昵了一般——
他将在自己曾经默许下被摆在床头的梧桐摆台放到了密室之中,然后再也没有去触碰过那枚可以自由出入于密室的袖扣,哪怕他心知肚明密室里面满是自己渴望的珍贵药材;
西弗勒斯甚至悄悄的回到了蜘蛛尾巷,把那间本已经属于福克斯的屋子清空,将那些被凤凰搬来的家具堆到了储物间,把一切都恢复成了最初冷冰冰的样子。
魔药大师似乎完全打定了主意,只把那个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背影的家伙当成了空气。
害怕被烫伤的蝙蝠重新伫立起自己的防备和警戒,一点点的退回了自己的洞穴和安全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安心一般。
……西弗勒斯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再一次被喜欢的人无视、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的福克斯苦恼的想着,凤凰在密室里捡到了自己的梧桐摆台,察觉到了西弗勒斯的抗拒,不由得慌张失措,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那座被当做礼物连同了福克斯手上魔药匣子的柜子哪里经受的起凤凰毫不节俭的消耗,里面的金色魔药很快就被福克斯挥霍一空。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福克斯愁眉苦脸,他放弃去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总归不能让西弗这么疏远我!
可是斯内普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和凤凰的不同。
不再祈求他人怜悯的蝙蝠认了命,甘愿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
可是仗着永生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性格的凤凰不是河流里光滑没有棱角的鹅卵石,他横冲直撞,固执的想要再次敲开那扇紧闭的门。
像是胶卷倒放一样,一年级时候不断发生的摆放梧桐摆台和丢弃摆台,凤凰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斯内普的排斥似的,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的标记留在这里。
“……我以为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菲尼克斯。”
终于忍无可忍的西弗勒斯看着空间扭曲的角落,说道。
怀里还抱着梧桐摆台的成年红发男巫无辜眨了眨眼睛,他看着斯内普,高兴的说道:“嘿,西弗,你可算和我说话了!”
他像是听不懂魔药大师话里隐藏的意思一样,自觉的把摆台放在了桌角,拉开了椅子,坐在了斯内普的面前。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你也没去密室,那儿都积灰啦——不过没关系,我来之前刚去打扫过了,顺便放了些新东西,禁林里的独角兽送我了些礼物,我都给你拿来了!”
红发巫师噼里啪啦的说道,似乎他已经把这些话憋了好久。
“我想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冬日黑湖寒冰一样,没有任何温度和起伏。
斯内普低下头,似乎还在处理手上的文件,口中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你,带着你的东西,请立刻离开这里——作为地窖的主人,我禁止你的进入。”
“你要赶我走?!”红发巫师叫了起来,立马站起,双手撑在了桌面上,身体微微倾斜,看着斯内普。
“值得庆幸,看来你还听得懂英文。”
魔药大师头也不抬,声音依旧冰冷:“那我想菲尼克斯先生可以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吗?”
“当然不!”福克斯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在凤凰的原则里,哪有什么退缩。
“你总得讲讲道理,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做错了什么,你生气了?”
没喝减龄魔药的福克斯站起来比西弗勒斯还要高上一点儿,金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却没有半点退缩和害怕的模样。
“这里不欢迎你,凤凰。”
斯内普避而不答,那麻木且空洞的眼神看向了福克斯,他再次强调道。
“这里不欢迎我?”
福克斯重复了西弗勒斯的话,只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你怎么能这样?”
“你明明之前已经默许我在这儿待着了!”福克斯抗争着说道。
“那么我明确的告诉你,菲尼克斯。”
斯内普看着眼前的红发巫师,面无表情的说道:
“现在,还有以后,这里都不欢迎你。”
“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
西弗勒斯强迫自己不挪开视线,直直的看着福克斯,红发巫师满脸都写着无措,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就像是一只茫然的小兽。
可是凤凰从来都不是什么毫无攻击力的小兽,纵然凤凰的性格一向亲人,在魔法部的神奇生物活动中都被列为了4x级别的危险生物。
凤凰不是没有利爪和攻击性,只是它们从来都不愿意在自己亲近之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这一面——
烛光摇曳,地窖昏昏沉沉。
光线打落在红发巫师的侧脸,露出了侧脸精致的弧线,平日里无害的金瞳此刻被合上一半的眼皮遮挡成了另外的模样。
凤凰将自己的视线牢牢的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捕捉自己猎物的前奏一般。
直到这一刻,西弗勒斯才突然意识到,原来那只天天粘着自己的凤凰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巫师,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比他的年纪都要大。
“你是不是知道了,西弗?”
福克斯突然开口道,视线依旧锁定在魔药大师的身上。
“你知道我喜欢你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