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沃茨的地窖内,斯内普终于批改完新一届小巫师们可恨的作业。
魔药大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用羽毛笔在自己手上的论文上打了一个大大的“p”,然后就毫不客气的把它丢在了一旁。
他终于从这群除了往脑子里种草外什么也不会的巨怪的“杰作”中逃离出来了。
斯内普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已经空了不少的魔药柜,想道。
地窖一如既往的寂静、昏暗,这里潮湿的像是蛇类的洞穴一般。
烛光伴随着斯内普的动作带出的风微微摇曳着,在光影的晃动中,西弗勒斯把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还摆在他办公桌子上的礼盒之上。
那是福克斯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那个有着金色丝带的红丝绒礼盒一大早就出现在了他办公桌梧桐树盆栽的边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谁送的一样。
金红色的礼盒在黑乎乎的地窖里显得格外的显眼,尽管斯内普讨厌这种格兰芬多的配色,但是他明白,这也是某只凤凰本体的色彩,他勉为其难的忍受了福克斯浮夸的包装。
魔药大师伸手拿来了福克斯的礼服,修长的手指捏住了那条被系在盒子上的金色丝带,用力一抽,打开了礼物的包装。
在一个不大的小首饰盒内,躺着一枚小巧玲珑的袖扣。
那枚袖扣是银制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不大的红色宝石,在宝石的周围,有着环绕状的精致蛇形纹路。
整件礼物乍一看挑不出什么毛病,恰到好处的价值和装饰,远看简约大气、近看精致小巧。
就像是普通的斯莱特林之间一直保持着的那种点到为止的示好一样,西弗勒斯每年都能收到过不少和这类似的礼物。
魔药大师看着眼前的袖扣,不知为何,他下意识有些失望。
西弗勒斯静静的端详着这枚普通的袖扣,过了好久,出于某种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的心态,斯内普伸出了手,从盒子里捏起了那一枚袖扣。
就在指尖触碰到袖扣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笼罩了西弗勒斯。空间从四面八方的向他挤压收缩,魔药教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立刻分辨出这种类似门钥匙和幻影移形一样的感觉——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一变,他刚想松开那枚袖扣,来躲避空间的吸引力,但是为时已晚。
空间发生了扭曲,笼罩着斯内普的空间形成了和门钥匙一样的传送通道,等到西弗勒斯再一次双脚落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西弗勒斯警惕的举着自己的魔杖观察四周,在落地的第一时间他就给自己套上了铁甲咒防止有人偷袭,在确认没有人埋伏后,斯内普立刻试图用幻影移形离开。
——空间被封锁了。
西弗勒斯眯起了眼睛,他再一次提高了警惕,这里和霍格沃茨一样都无法使用幻影移形,这说明他无法立刻离开。
而对于巫师来说,封锁空间需要的魔法和人力、物力都是极为庞大的数字,哪怕是霍格沃茨从创始人就留下的魔法阵也需要每一届霍格沃茨的校长和董事会付出不菲的价值去维护。
不过很快斯内普就放松下来,空间再一次出现了波动,一个熟悉的红发巫师突然出现,那是成年版福克斯——显然特制魔药的药效刚过,凤凰也是急匆匆赶来的。
“别急,西弗勒斯!”
“这儿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成年版福克斯大声嚷嚷着,显然躯体的成长并不代表福克斯灵魂的成长。
魔药大师眯着眼睛,发出了一声冷哼。这才收起自己的魔杖,斯内普仔细打量着此处四周的布置。
这里很是亮堂。
烛光和魔法灯照的整个屋子灯火通明,墙壁在火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暖洋洋的白色,中间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器皿和坩埚。
一旁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斯内普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不少在外售卖价格不菲的魔药材料,比如龙血、独角兽的角和八眼巨蛛的毒液等等。
在摆放魔药器皿和坩埚的桌子后面还有一张同样宽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似乎是某种动物的骨架,只粗略的看一眼那些宽大的白骨就看得出那种生物生前的体型一定十分庞大。
魔药大师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和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魔法生物,福克斯的声音就已经再次响起:
“那是蛇怪哦,就是海尔波创造的那种蛇怪——这是我干掉的!我厉害吧!”
——等等,他在说什么……
“你说……蛇怪???”
斯内普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蛇怪这种早已经绝迹的生物,难道还存在吗?
“对呀,蛇怪——那种对视就可以杀死或者石化巫师的大家伙!”
福克斯轻快的说道,他跑到了另外一边,从那块的角落拉出了一个带着滚轮的大石柜。
“不过它拿我没办法,嘿嘿,毕竟我可是凤凰。”福克斯骄傲的说着,拉着斯内普来看自己推出来的柜子。
福克斯打开自己推出来的石柜的玻璃门向着魔药大师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们,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玻璃罐,他示意西弗勒斯看过来。
“诺,这是我从蛇怪身上收集下来的材料——可麻烦啦,我弄了好久才收集完呢!”
魔药大师的眼睛一亮,立刻阔步走近,看清了那些玻璃罐里面的东西。
蛇牙、蛇胆、毒囊、眼球……
血液、毒液……
鳞片还有蛇蜕……
魔药大师恨不得立刻就开始自己的研究,没有什么比这种几乎不可能再得到的魔药材料更能吸引他的了。
“怎么样,喜欢吧!”福克斯得意洋洋的说道,斯内普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凤凰的身上。
那位红发巫师的身材比斯内普还要高挑一点,他的头发如同火焰一般鲜艳夺目,仿佛燃烧着无尽的热情与活力。
成年后的福克斯依然保持着元气满满的样子,那双金色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扑闪扑闪地与魔药大师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对视着。
斯内普眯着眼睛,魔药大师陷入了长久的思索,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问道:
“你从哪里找到的蛇怪?”
“还有,这是哪里?”
福克斯示意西弗勒斯看向他们所在的屋子,声音上扬,回答道:“就是这里——这里就是找到蛇怪的地方呀!”
“这儿是斯莱特林的密室,蛇怪被他养在了霍格沃茨——只有蛇佬腔才可以进入和打开密室。”福克斯解释道,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事情有多么令人震惊一样。
——斯莱特林的密室?
斯内普愣住了,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当然知道那个传说。
传言中,斯莱特林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前留下了一间密室,里面有他留下的用于清除“不配学习魔法”的巫师的秘密武器,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可以打开。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都只以为这是个传说。
西弗勒斯没想到自己所处的这间魔药工作室的前身,居然会是斯莱特林的密室。而那件所谓的用于“清除不配学习魔法之人”的秘密武器,居然会是传说中的蛇怪!
小凤凰完全没注意到斯内普的震惊,他此刻仍旧在比划着介绍密室原本的样子——入口、通道、还有那座斯莱特林的雕像都被他彻彻底底的改造或者丢弃了。
“伏地魔就是个蛇老腔,所以他在上学的时候才能够打开斯莱特林的密室。”
福克斯带着斯内普向前走去,继续说道:“不过我不一样,那些机关可拦不住我,所以我就拿着分院帽过来把那个家伙砍了——”
“反正它五十年前就违背了斯莱特林留下命令,它意外弄死了一个拉文克劳的小女巫——就是老是在盥洗室哭哭啼啼的那个!”
“你是说,哭泣的桃金娘?”斯内普问道。
“对呀,就是她,不过也不能全部都算在蛇怪的头上,毕竟那其实还有伏地魔的手笔呢!”
凤凰的声音很是响亮,在密室里产生了微微的回音,一声声的传入了西弗勒斯的耳朵。
福克斯一五一十的回答着他所知道的一切,毫不吝啬的将五十年前的秘密和真相统统告诉了魔药大师:
“然后汤姆就甩锅给了海格,害的海格的魔杖被折断了。不过,我解剖的时候特地留下了一只蛇怪的眼睛——它死了眼睛就不能石化别人了,正好可以拿给魔法部当作证据!”
“这样一来,海格就可以使用魔杖了。”福克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斯内普。
说完,红发巫师自如的伸出手拽住还愣在原地的西弗勒斯,拉着他向前走去,一边继续和他介绍道:
“我又买了一些东西,原来的密室又脏又臭,我改造了一下——现在就可以给你当魔药工作室啦!”
“我可是全部都按照地窖和蜘蛛尾巷里你的东西去采购的哦,各种材料、尺寸的坩埚、魔药瓶、还有搅拌工具……”
福克斯重重的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肯定了自己的努力,开口:“可齐全了!”
“所以那枚袖扣……是个门钥匙?”斯内普问道。
“啊…算是吧?”福克斯靠近斯内普,拿走了他手心的银色袖扣,继续说道:“作用差不多不过原理不一样——”
“门钥匙是巫师利用咒语施加在物体上的空间魔法,时间长了就会消失,不过我的袖扣是利用了凤凰血的空间能力,可以永久保持着。”
“而且我对密室入口的地方动了点手脚,现在就算是伏地魔或者别的蛇佬腔前来,也只能在外面晃悠——嘿嘿,这里空间屏障被我扭曲了,他们走不到这个地方来。”
“你要是想出去也很简单,因为是我的血制作的,所以不像门钥匙一样只能连接两个地方,你只要把魔力注入其中,像幻影移形一样确认目标地点就可以啦!”
福克斯得意极了,他凑到斯内普面前,介绍着自己准备的圣诞礼物。
“怎么样,我的圣诞礼物是不是很不错!”他大声的说着,伴随着声音和吐气,西弗勒斯甚至能感受到福克斯的呼吸。
斯内普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只觉得两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他不习惯和人那般亲近。
魔药大师没有说话,他假装自己还在继续打量着这间被福克斯改造后的密室,不得不承认,西弗勒斯的确被这间隐秘的魔药工作室给彻底的吸引住了。
明亮、宽敞。
简洁、大方。
这是斯内普对这间魔药工作室的评价。
哪怕是习惯了昏暗的西弗勒斯都不得不承认这间魔药室的舒适程度。
继承了格林德沃资产的福克斯在家具的置办上没有丝毫的节约,檀木桌子、魔药石柜、木柜和玻璃都用的上好的材料,哪怕是头顶上的魔法水晶灯都价值不菲。
在房间靠里的位置还有一小块用屏风隔离出来的休息区域,福克斯在这里放置了一张单人床和一盆梧桐树盆栽。
“就算是在霍格沃茨,也不可以因为炼制魔药不睡觉哦!”红发巫师义正严辞的说道。
在床头柜上,福克斯把蜘蛛尾巷的闹钟也带过来了——魔药大师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假期里被凤凰监督着去睡觉吃饭的日子。
一件几乎完完全全是魔药大师心头好的密室,一条被杀死后解剖成材料的蛇怪,一枚融合了凤凰血的空间袖扣,组成了凤凰送给斯内普的圣诞礼物。
……斯莱特林的密室和培养的蛇怪,居然就这么被当作礼物被凤凰送给了自己。
斯内普怅然的看着这间只有自己和凤凰才能来如自如的魔药工作间,一时间有些怅然失神。
“西弗勒斯,圣诞快乐。”
凤凰的声音从魔药大师的身后传来,跨过了漫长的时光缓缓来到了斯内普的耳边。
他已经很久没听见过如此真诚的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