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通天,祭皇庄烧成一片。
夏侯宿到达时,眼底只有那无尽火光。
他脸色惨白,火光在他眼底皆变成了恐慌。
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顾及内里大火,夏侯宿径直朝着祭皇庄内冲去。
半道却被吴尚和吴宇拉住。
“小侯爷不可,火势太大,太危险了。”
“放开我!”
“小侯爷在此等待,我们进去查看少夫人是否在内!”
“我说放开我!”
怒气四溢,夏侯宿一声怒吼,杀意倾泻而出。
不顾自身的禁忌,内息一涌而出,瞬间将吴尚和吴宇震开。
之后便飞快冲入火海。
“小侯爷...”
吴尚吴宇只好快步跟了进去。
“晚晚,晚晚...”
火光遍地,夏侯宿的呼唤没有丝毫的回应。
他惨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看着茫茫大火,心也快成了一片燎原。
“黎司晚...”
怒吼着四处寻找,衣衫灼烧不在乎,落木划伤不在乎,所有一切他都不在乎...
这一刻,他只在乎黎司晚是不是还活着。
火势越来越大,呼吸都变得困难,但夏侯宿依旧寻找着。
四处殿宇都在坍塌,一着不慎就会葬身火海。
“小侯爷,我们必须出去了!”
“今日找不到她,我便不出去。”
“小侯爷...”
“夏侯宿...”
微弱的声音,穿越火场,穿越吴尚他们的劝阻,依旧落入了夏侯宿的耳中。
回头的瞬间,越过火海,她看见了湖中黎司晚的身影。
这一刻,他眼底亮起了无数的光。
黎司晚亦是。
本是无路可退,可在火海看见夏侯宿身影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能活下去。
而如今,他不顾一切,从火海奔赴而来。
落在她的眼底,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是她的救世主。
奋力朝着岸边游去,在夏侯宿到达之时,一手便拉住了她。
几乎是将她直接从水里捞了出来,抱着她就朝着外面跑去。
而吴尚和吴宇看了一眼宋祁钰,无奈皱眉,虽然嫌弃,却也还是带上了他!
不见还好,见了不救,他们便会被问罪!
火场奔逃,无数危机擦肩而过,但最终却也是有惊无险。
就这样,黎司晚终于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等到了安全的空地,不等黎司晚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夏侯宿紧紧揽在了怀里。
黎司晚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抱着她的手臂也在缓缓收紧。
“我没事。”
黎司晚细声安抚,夏侯宿闭眼,许久才将心绪的波动压了下去。
可当再睁眼时,眼底的通红依旧诉说着刚刚他有多么绝望。
他的一身狼狈落入黎司晚的眼中,也是红了眼眶。
黎司晚的身上小伤不少倒是没有什么大伤,夏侯宿这才松了口气。
脱下披风给黎司晚裹了个严实,将她交给赶来的吴心照顾,这才转头,目光落到了宋祁钰的身上。
宋祁钰也没什么大碍,见夏侯宿走过来,宋祁钰正要开口,就被一拳打倒在地。
“宋祁钰,我杀了你!”
夏侯宿拳脚落下,浑身杀意。
这疯狂的模样,让四下众人皆是一愣。
“夏侯宿,你疯了吗?”
宋祁钰怒吼着,夏侯宿却依旧没有停下,“我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她!”
一句话,宋祁钰本来的愤怒竟消失不见,转而看向黎司晚狼狈的身影。
但黎司晚的目光,却始终在夏侯宿的身上。
被他为她所怒而触动。
但四下里有不少被火光吸引过来的人,殴打当朝皇子,可是大罪。
黎司晚赶紧上前,“别打了,快停下。”
夏侯宿轻柔拉过黎司晚,但转身又给了宋祁钰一脚。
“阿宿,我没事,快停下!”
黎司晚拉不动夏侯宿,赶紧伸手抱住了他。
一句阿宿,加上她的怀抱,这才让夏侯宿渐渐平静下来。
吴尚和吴宇见状,这才上前,将宋祁钰挪远了些。
宋祁钰脸色青黑。
“他揍我你们不拉他,挪我做什么??”
吴尚和吴宇对视一眼,不说话。
而且还故意并肩在宋祁钰身前那么一站,将他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殿下息怒,我们这可是在保护殿下。”
“是啊,我们小侯爷在气头上,若是再看见殿下,一时怒气忍不住,动起手来,我们可拉不住!”
阴阳怪气的说话,宋祁钰差点被气的吐血。
反观另一边,倒是温馨得很。
黎司晚轻抚着夏侯宿的后背,“阿宿冷静点,太多人看着了!”
夏侯宿逐渐冷静,贪婪的回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气息和温度,确定她无事,才让他更平静。
而两人相拥,加上刚刚的暴打,落在众人眼底,也有了自己的故事。
宿小侯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火场生死见真情,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祭皇庄大火倒是很快被扑灭,但是火势太大,以至于整个祭皇庄被夷为平地。
圣上大怒,所有有关人等,都被抓进了承乾殿。
包括黎司晚。
自从火场出来,夏侯宿便一直紧握着黎司晚的手,将她护在身侧。
入了大殿,个顶个的狼狈,圣上看见这一幕,更是怒不可遏。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日便是祭祀大典,今日祭皇庄却被烧了个干净,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圣上,天降火球,众人都是亲眼所见,这并非人力可为,或是...”
“或是什么?”
“天罚!”
“什么?”
“圣上息怒,圣上日理万机心系百姓,这天罚自不是因为圣上,有一说法,是因此番修缮祭皇庄,乃是四殿下所主事,而这天罚...”
大臣欲言又止,宋祁钰却是一声冷笑,“大人的意思是想说,天罚是因我而降?”
“微臣不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哼,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天罚,不过是有小人作祟罢了。”
“天降火球有目共睹,此事如何作祟?”
“你问我吗?查案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一句话让大臣无话可说,圣上看着宋祁钰满身的淤青,眉头紧锁。
“都住口!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着争论这些无用之事?”
话音一落,夏侯宿开了口。
“回禀圣上,当务之急,是要另立祭场,确保明日祭祀如常进行。”
这话倒是说到圣上的心坎里。
“那爱卿以为,此事要如何才能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