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季家老宅。
季老爷子召集了所有人回到季家，说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年长一辈听说过当年的传闻心中隐隐有所猜测，而年轻一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子怎么还没下来？”
“急什么，你敢上去催老爷子？”
“话说今天叫我们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你们心知肚明，是不是想的那样等老爷子下来就知道了。”
“那位不是一直在国外吗？十多年都没回来，这个时候回来了？”
“就算是不回来也不影响吧，那位老爷子就没下过山。”
“……”
其中季家年龄最小的女娃凑到季南川身边怯生生地喊：“大哥。”
季南川像变魔法似的变出一颗糖，他把糖递给小女孩，抬手摸了摸她头，“乖。”
小女孩拿到糖就乖乖跑回妈妈身边了。
当小女孩父母知道这糖是季南川给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上去看看。”季南川倒没有留意，起身对一旁两个弟弟道。
两人点点头。
楼上书房。
棋桌上，季老爷子季延安相对而坐。
“爸，真的要这样做吗？”季延安从来不信什么鬼神邪说，更加不信当年那个传言。
“你以为我把他们都喊回来是开玩笑？”季老爷子打断这个话题，“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老沈，那就不能出尔反尔。”
季延安叹气，“非得是南川他们三个吗？”
季老爷子看他一眼，“你这什么表情，对我的安排不满？”
季延安低头，“没有，我只是怕南川他们三个不愿意。”
季老爷子冷哼一声，“不答应也得答应，由不得他们。”
季延安无可奈何，“等下我就不出面了，您安排吧，我都没意见。”
季老爷子轻嗤：“出息。”
“……”
在门外听了整个过程的季南川抬手敲了敲门，接着里头传来一声“进来”。
季南川推门而进。
季延安就问：“人到齐了没有？”
季南川：“除了爷爷邀请的客人，其他人都到齐了。”
闻言季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走吧，我们下去。”
季延安不忘嘱咐季南川，“等下你爷爷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你们三兄弟都要遵从命令，知道吗？”
“知道。”
“去吧。”
“爸你不下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
“……”
一楼，原本闹哄哄的大厅在季老爷子出现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季老爷子拄着拐杖不紧不慢走到中间的主位落座。
而紧随其后的季南川顺势在季老爷子的左边左下，往下依次是季南阳季南煜。
季南川对面没人坐，那是他老子的位置，再往下也是空位置。
对于季延安和季宴礼没出席这件事大家议论纷纷。
谁不知道今天是要宣布什么大事，结果季家有话语权的两兄弟没出面。
季老爷子看了一眼第二个空位，黑着脸问：“季宴礼还没回来？”
季宴礼姗姗来迟，“路上堵车。”
季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正事要紧，暂时不教训他，“今天把大家聚集在这里因为什么事我想你们心里都有数，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在十一年前，我答应过老沈，等他孙女二十二岁的时候选一位同龄的后辈联姻。如今这个期限快到了，老沈的孙女刚好回国，那联姻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这话一出就有人不满了。
“老爷子，谁不知道沈家那位小姐十一年前出车祸双腿瘫痪，让我们的孩子娶一个残废，这不是把他往火坑上推吗？”
“老爷子，你不能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预言毁了一个孩子的幸福啊。”
“虽然沈家这十几年落魄不少，但想和沈家联姻的家族还是有的，我们季家根本不用蹚这趟浑水。”
“听说那位沈家千金在国外治了十一年都没能治好，难道跟季家联姻就能痊愈了吗？”
“老爷子，您向来是最讨厌包办婚姻的，就算不为我们着想也要为孩子们的未来着想啊。”
“老爷子，不管您怎么说，我是不会让我的儿子娶一个残疾人的。”
“……”
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老季老爷子沉着脸，“你觉得你的废物儿子比人家好到哪里去？现在还在派出所没出来吧，季南川，等人出来带到部队锻炼。”
季南川：“好。”
那个说“我是不会让我的儿子娶一个残疾人”的长辈脸都白了，赶忙认错，“老爷子，小澜他从小就体弱多病，去了南川的部队扛不住的。”
季老爷子当没听到，“你们谁还有意见，一次性提出来。”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坑声。
杀鸡儆猴。
季老爷子接着单独问季南川，“南川，你对这事有什么想法？”
季南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季老爷子转而问季南煜，“南煜，你有什么意见？”
季南煜：“军人的第一天职，服从命令！”
季老爷子最后问季南阳，“南阳，你呢？”
季南阳：“人生来就是平等的，不分贵贱，不分健康残疾。”
“你们三个有这么高的觉悟我很欣慰。”季老爷子非常满意，对其他人就更不满意了，不免要叨叨几句，“反倒那些自诩是长辈的都没有你们觉悟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是拐着弯骂在场的所有长辈呢。
奈何说话的是季老爷子，大家敢怒不敢言。
季老爷子懒得理他们，吩咐季南川，“客人应该快到了，你去接一下。”
季南川当即起身到门口接人。
没等多久，大概两分钟后面前就停了三辆车，统一的牌子统一的颜色。
车子停稳后，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先下车围在中间那辆车外面，形成一个保护圈。
下一秒，后座车门打开，同样穿着黑色西装，不过性别不同。
保镖已经把轮椅推过来，沈七绕到另一边把沈南意从车里抱出来放到轮椅上，推着轮椅往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人季南川走过去。
这是季南川第一次见沈南意。
但这不是沈南意第一次见季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