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考核面谈，陈凡这个兵没什么好问的
351考核面谈，陈凡这个兵没什么好问的
陈凡把大檐帽从挂钩上拿了下来，先把他放在手里看了看，帽檐平整，没有磨损，帽面鲜艳，崭新如初，看了一眼，陈凡才把大檐帽郑重扣在了脑袋上。
他又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军容，衣角拉齐，裤线笔挺，直到每一个细节都满意了，他这才一转身出了卫生间，拉开门正要出门，坐在床下的齐桓忽然喊了一声：“陈凡？”
陈凡转过身看着齐桓，但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齐桓不知怎么了，竟然不敢与陈凡直视，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其实就是一个面谈，对你来说肯定问题不大，如实回答就行！”
陈凡没说话，没说谢谢，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步跨出了宿舍，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唉——”
身后传来了齐桓的一声叹息。
但陈凡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朝前走着。
另外几个宿舍的门口，伍六一，成才，牛志国，吴哲，拓永刚，他们都已经站在门口了，当陈凡走了过去之际，其他人，依次跟在了陈凡身后。
没人说话。
几个人都只是沉默着朝前走，下了楼，出了宿舍，一直去了老a的另外一座大楼。
大楼门口，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一左一右站着。
陈凡走到门口的时候朝两个卫兵敬礼，两个卫兵回礼。
然后，陈凡沉默着走入了大楼，战狼小队的另外几个人，一起跟着他进了楼。
一行人来到了三楼。
305房间。
门口站着一个女军官，她容颜靓丽，身材高挑。
但陈凡等人就像看不到似的，眼神里竟然一点儿波动都没有。
陈凡走到那个女军官面前立定。
后面的人，不用哪一个指挥，自动立定。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
“陈凡同志，请进。”
一个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柔和温暖。
“是！”
陈凡目不斜视地从那个漂亮女军官面前擦身而过，进入了305房间。
房间面积不大，布置成一个面试场景，一排军官坐在一张张桌子后，桌子上用暗红的布铺着，最右侧摆放着一台CRT显示器的电脑，从最左侧开始，分别是铁路，袁朗，以及另外一些不知名的军官。
啪的一声，陈凡立正，敬礼。
“坐！”铁路朝陈凡示意。
“是！”陈凡走到众人面前坐下，头，脖子，颈部，背部，腰，所有部位的重心全都在一条直线上。
铁路、袁朗，几个基地的指挥官员占据了会议桌的一面，面前放着大量遍于翻查的文字和电脑资料。
大腿与腰呈九十度，大腿与小腿的夹角，又呈九十度。
他的两只手自然平放在大腿上，目视前方，眼神清澈，表情宁静。
“陈凡。”铁路和其他几个人交流了一个眼神，然后开口。
这个访谈似乎由他主持。
“到！”陈凡回答，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通过这四个月的观察与考核，我们一致认为，你已经完全具备了成为一名合格的老a士兵的全部条件，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加入老a，陈凡同志，伱愿意加入老a吗？”
“报告，我愿意！”陈凡站起，朗声回答。
“老a是一支特殊的部队，执行着军区和国家相关部门的各种机密任务，加入这个部队，不仅会遇到危险，甚至会有牺牲，同时，你的事迹和荣誉还不能公开和宣扬，你只能做一名默默无闻的英雄，陈凡同志，你还愿意加入老a吗？”
“报告，时刻准备着！”陈凡大声回答，声若洪钟，他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只盯着几个军官身后的那一面红旗。
“坐！”铁路又道。
“是！”陈凡依言坐下。
铁路扭过头看着袁朗：“我没有问题了，你问吧？”
“我没有问题！”袁朗说道。
“你们呢？”铁路又问其他几个军官。
“这小子要是都有问题，那我们老a只怕没什么人可招了！”一个少校开玩笑地道。
“你们哪个随便问个问题吧？不然显得这个访谈太随意了些！”铁路说道。
“但我真的没有问题了！”
“我也没有！”
“我也是，陈凡同志的表现，堪称教科书级别，所以我真的没有任何问题要问。”
铁路征询地一一看了过去，但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摇了摇头。
“好吧，那就算通过吧？”
陈凡从会议室出来。
“这么快？”门外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下一名，吴哲同志！”
“到！”
吴哲推门进入。
“坐。”
“是！”
吴哲面对着那几位基地的主官，不主动开口，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势。
“吴哲！”袁朗首先开口。
“到！”
“吴哲，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但我希望你的不拘一格能多用在推陈出新上，而不是破坏规则上。”
吴哲淡淡一笑：“谢谢提醒。”
“吴哲同志，在四个多月的相互了解中，我们深信你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并且希望你能成为特种作战大队的一分子。我们相信你的才能在这里有施展的天地，我们也会尽可能地为你创造这片天地。”
但吴哲没什么反应，他只是看着他们，重点是看着袁朗，看不出他有什么惊喜。
他的这副姿态多少有点无礼。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主动反问：“各位首长，你们对我这一段时间的表现，真的没有异议？”
铁路尽量平和地应对着这种无礼的问话：“没有。”
“那么，我有。”吴哲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连同铁路在内的军官几乎有点震惊。
袁朗忽然打起了精神，似乎一件他一直在期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吴哲对着几位主官开火了，他显然已经忍了很久。
“我的异议会以书面形式呈交，并且希望能上送更高一级部门。我会详细陈述对这支部队失去热情的理由，我无法面对这样的主官，我也无法信任这样的战友，以违规和践踏他人为特权，成为老兵资格的炫耀。最重要的一点，我现在是少校。”
那几位主官被他数落得多少有点难堪，袁朗则很有兴趣地听着，也看着。
“少校怎么啦？”
吴哲非常明显地看着袁朗的中校军衔，并且有意让人知道他在看着什么。
“少校离中校也就一步之遥。我得趁着还有理想的时候维护理想，不能为了这一步之遥幻灭了我的理想。”
“很多人擅长评论别人，可对着镜子也看不见自己，这也是我不想留下的理由。”
吴哲数落一般地陈述着袁朗的罪状，一条条地说着，足足说了十多条。
铁路皱了皱眉：“吴哲同志，你这已经不是异议，而是指控了。你明白吗？”
“非常明白。”吴哲回答。
铁路只好向着袁朗苦笑：“自己收拾吧。你是会喜欢他，你总会要些很有个性的部下。”
袁朗看向吴哲：“那么你最大的反感是我践踏了他人的理想与希望，对吧？”
“是的。”
“那么你想象中的战场是什么样子呢？吴哲。如果你也认为军人最终是要面对不论哪种形态的战场？”
吴哲忽然有些语塞，袁朗问了一个他无法一下说清的问题。
“这问题很大，而且和我们谈的好像没有关联。”
袁朗并不准备放弃：“是地上跑着战车，天上飞着和平鸽，枪林弹雨时一边响着优美的旋律，一边歌唱主人公的希望与理想吗？”
吴哲有些愠怒：“当然不是。什么主人公和平鸽的，像部烂电影。”
“嗯，谁也不是主人公，一个炮营的齐射都让我觉得自己的渺小，个人意志微不足道。那么吴哲，战场是理想与希望飞翔的地方吗？”
吴哲开始觉得不对：“这种话您说过，我认为是借口。而且你使用了归谬法，我个人认为最不道德的辩论法。”
“我不会践踏你们的希望与理想，说真的，那是我最珍惜的部分，我看中你们的第一要素。但是我希望你们在没有这些东西时也能生存，在更加真实和残酷的环境里也能生存。我敬佩的一位老军人说，他费尽心血但不敢妄谈胜利，他只想部下在战争中能少死几个。他说，这是军人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