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认识了?”
褚政然躺在床上道。
他在医院的治疗、用药全都是最好的,其实创伤恢复地不错,就是暂时还是有点动不了。
床头摇起来了一些,他上半身撑起来了一些,看着秦夏。
秦夏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
褚政然又笑了笑,慢慢抬起右手,朝她伸着道:“过来。”
秦夏又看向了他的手,愣了两秒,才朝他走过去。
褚政然把手放在床上,偏头看着秦夏:“坐。”
秦夏像是个得到指令的机器人,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褚政然仔细看了看她。
秦夏瘦得都脱相了。
她扎了一个低马尾,额前有些碎发。穿着一身运动衣。以前穿着正好的衣服,现在穿着都有些宽松了。
褚政然从她脸上只看出来“憔悴”二字。
他看着她。
秦夏也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好一会儿,褚政然的手动了动,手心朝上,示意秦夏把手放上来。
秦夏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他的手。
依旧是看着他的手没动。
褚政然又道:“我没醒的时候,每天都给握。怎么醒了不给握了?”
秦夏的睫毛颤了两下,慢慢抬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褚政然马上握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秦夏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感受着他的回握。
像是把她从一种幻象中拉了出来,让她感受到了真实。
褚政然真的醒了。
每次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里,都希望他能握住。
现在他真的握住了。
秦夏的眼睛胀得有些发疼。
她眨了眨眼睛,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的手,小心地握着。
褚政然看着她垂着的睫毛,怔怔的,还有些激动开心的神色,道:“秦夏,你瘦了。”
一句话,像是给秦夏的情绪打开了一个开关。
秦夏忽然就控制不住了,趴在床上,紧紧握着褚政然的手哭了起来。
一开始是很小的压抑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
褚政然很想摸摸她的头,但这边的手被她握着,另一边的手又抬不起来。
眼泪从他眼尾滑下,他听着秦夏的抽噎声道:“好了,不哭了。”
秦夏听不见一样,继续哭。
还越哭越厉害,抽噎的声音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肩膀不断地颤着。
“秦夏。没事了。我这不是醒了。”褚政然握着她的手道,“不哭了。”
秦夏还是不理他。
褚政然眨了眨自己湿润的眼睛,努力想起来一下,但是用了下力,没能起来,他在心里叹息了一下道:“好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秦夏依旧不理他。
“秦夏。”褚政然道,“医生说醒了就没事了。不哭了。”
“傻子,大傻子。”秦夏一边哭一边道,“你身体是钢筋做的吗?你去挡货车。”
“好。我傻。”褚政然的眼睛越来越红,声音也有些发哑,“我那不是着急。再说了,我是想用车挡的。”
“那么大的撞击力,你挡得住吗?”秦夏哭得说话很费力。
“好了。不哭了。”褚政然道。
秦夏又哭了一会儿,然后声音小了下去,委屈道:“怎么现在才醒。你睡了好久,怎么才醒啊。”
“我的错,让你担心了。”褚政然道。
秦夏不再说话了,趴在床上,埋着头,又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稳定住了。
她胡乱擦了一下,坐直身体,看向褚政然。
褚政然通红的眼睛里依旧含着温润的神色,他看着秦夏哭得满脸的泪,放开她的手,擦了下她脸上的泪道:“当演员是不用上表情管理课吗?”
“要你管。”秦夏瞪他一眼,抽了两张纸巾擦了下眼泪。
又抽了两张纸巾,擤鼻涕,丝毫不顾及形象。
褚政然看着她。
秦夏又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没事。”褚政然笑着道。
秦夏吸了吸鼻子,握着他的手,没再说话。
因为刚刚哭得太狠,现在不哭了,还有些控制不住地偶尔抽噎一下。
褚政然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等她好一些了道:“怎么我一醒,话这么少了。我睡着的时候,每天像个话痨一样。”
“你才话痨。”秦夏说完又道,“你能听见啊。”
“嗯。”褚政然道。
“那你不醒?”秦夏道。
“这不是醒了?”褚政然道。
“听说是顾砚璟气醒的。”秦夏道。
褚政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她说你要被肖哲带走了,我能不醒吗?”
“我为什么要被肖哲带走?”秦夏问道。
听着她的话,褚政然笑了笑道:“你不会走,但是肖哲过来,我觉得我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秦夏蹙了下眉道:“肖哲来了吗?什么时候来的?”
“你不知道?”褚政然问道。
“我不知道。”秦夏老实巴交地道。
褚政然:“”
秦夏看着他。
过了几秒,褚政然磨了磨牙道:“顾砚璟个黑心的。等我能动了,第一件事就毒哑他。”
“你先谢谢他。”秦夏道。
“先礼后兵?”褚政然道。
秦夏无语,不想理他。
褚政然笑了笑,抬手摸了下她的脸:“好。谢谢他。”
褚政然醒了之后,所有人心上压着的那块石头都落下了,生活都轻松了许多。
林淮书更是提议,庆祝一下褚政然醒来。
所以为了照顾褚政然的不方便。
他把聚会的地点定在了褚政然的病房。
并且还布置了一番。
褚政然在床上躺着,秦夏给他按着胳膊。
两人看着林淮书带着他的助理,还有乔乐初,装饰病房。
过了一会儿,褚政然道:“医生没说让我静养吗?”
“没有。”秦夏道。
褚政然:“推我去和医生谈谈,我要静养。”
“推床吗?”秦夏问道。
褚政然:“”
秦夏道:“再过段时间,你就要做康复训练了。你不适合静养。”
褚政然看着她。
秦夏道:“热闹热闹不好吗?”
“但他拿这么多酒,这么多我不能吃的东西过来是几个意思?馋着我?”褚政然说着,更激动了一些,“还有,那两饼茶。他从我家拿来的。挂我正对面什么意思?我不能喝,裱起来给我看?”
秦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然后道:“额那是林淮书对你的爱。”
褚政然震惊又略显嫌弃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Love”秦夏特别深沉的说出了这个单词。
褚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