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色还有些灰暗,顾砚璟便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熟睡着的人。
乔予羡枕着他的胳膊,手搭在他身上,腿也搭在他的腿上,长长的睫毛垂着,睡得很乖。
只要是抱着她,她可以一晚上这样睡。
顾砚璟看了她一会儿,在她额间和眼皮上亲了亲,然后慢慢把胳膊抽了出来。
他一动,乔予羡便醒了。手和腿从他身上放下,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到点了吗?”她迷迷糊糊地道。
顾砚璟每天早上都会比她起的早,她以为又到点了。
但今天的天色比以往要暗一些,她又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暗啊。”
顾砚璟支起身体,摸了摸她的脸道:“阴天了。”
“哦。”乔予羡翻身平躺在了床上。
顾砚璟又亲了一下她的唇,起身下床。
他去洗漱,洗漱好直接换了一身西装,并没有穿运动装去跑步。
换好衣服下楼,孟岩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孟岩一大早来了,就站在客厅,都没敢坐下。
昨晚顾砚璟打电话之前,他就已经失眠了。
他从来不没有瞒过顾砚璟什么事情。
心里有事,根本睡不着。
然后顾砚璟一通电话之后,他内心的愧疚感消失了,但恐惧感超级加倍。
又是一夜失眠。
直到顾砚璟凌晨的时候发消息让他把简烨抓了。
他才精精神神从床上蹦起来,带着人抓简烨去了。
按照顾砚璟所说的,动静闹得很大。
直接把简烨的住处砸了个稀巴烂。
现在人带过来,他的恐惧感也并没有消失。
他在想顾砚璟会怎么处置他。
“顾少,简烨带过来了。”
顾砚璟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问道:“顾临海在哪儿?”
对于顾临海这三个字,孟岩惊讶了一下,又马上道:“他昨晚到的京都,一直在顾宅那边。”
顾砚璟眼底的神色停了一瞬道:“简烨交代了什么?”
“嘴巴很紧,什么都不说。”孟岩道。
“带着上,去顾宅。”顾砚璟道。
孟岩的眼睛瞪大了一下,犹豫了一下道:“老爷子那边”
“今天就算是让他提前有个准备吧。”顾砚璟道。
“是。”孟岩应着。
顾宅和璟御园离得并不远。
没一会儿就到了。
顾砚璟到老爷子房间的时候,老爷子刚醒没多久。
看见他,老爷子有些惊讶:“怎么这时候来了?”
顾砚璟扶着他去卫生间:“嗯。”
老爷子听着他就嗯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过了两秒问道:“予羡呢?予羡来了吗?”
“没有。”顾砚璟又说了两个字。
老爷子一大早看着他更不顺眼了:“那你来干什么?”
顾砚璟看着他。
“看什么看?”老爷子瞪着眼道,“你一大早不陪媳妇,跑这儿吓唬人来了?!笑话!我是能轻易被吓到的吗?”
顾砚璟不说话。
“出去,我要上厕所。”老爷子道。
“自己行吗?”顾砚璟问道。
“我又没残。”老爷子轰他,“出去出去。”
顾砚璟在卫生间外边等他。
上次老爷子晚上去卫生间摔了一跤之后,每次去卫生间都会让人陪着。
顾砚璟在外边等着,又陪他洗漱,陪他换衣服,之后又陪他去院子里边溜达。
“闷葫芦,昨天我找人算了一卦。”老爷子突然道。
顾砚璟扶着他,看了他一眼。
老爷子笑呵呵地道:“他说咱们家明年春天的时候,会添一口人。”
顾砚璟看着他。
“算算时间。明年春天的话,也就是今年这一两个月的事情。”老爷子笑着看着他。
顾砚璟面无表情地道:“您被骗了。”
“不可能!”老爷子道。
顾砚璟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老爷子看着他这个眼神,过了一会儿又问道:“真的不可能?”
“嗯。”顾砚璟道。
“为什么不可能?”顾老爷子又问道,“你不行?”
顾砚璟停下脚步看着他。
老爷子也停下,急得不行:“你这又是什么吓人的眼神?!你行!你行我重孙子为什么没有动静啊?”
“她还没毕业。”顾砚璟淡声道。
老爷子嘴唇动了一下不说话了。
也是,刚毕业就被一个孩子困住,这
顾砚璟扶着老爷子继续往前走,顿了顿道:“我们有计划。”
“真的?”顾老爷子问道。
“嗯。”
老爷子点点头:“那你说咱家会从哪儿添一口人。”
顾砚璟看了看这迷信的小老头,没有接他的话。
陪着老爷子溜达完,回去正好吃早餐。
两人进客厅的时候,顾临海和孟茜正在客厅坐着。
顾临海神色有些严肃,一直低头发消息。
孟茜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脸色也不是很好,有些走神。
老爷子和顾砚璟往里走了几步,他们夫妻二人才回神起身。喊了老爷子一声。
老爷子应着。
顾临海的神色有些疲惫,眼睛在顾砚璟的身上定了一下。
顾砚璟不动神色地道:“二叔,二婶。”
孟茜应了一声。
顾临海停顿了两秒才应了一声。
四人一起去餐厅吃早餐。
吃早餐的过程很安静,无人说话。饭桌上还围绕着一种紧张寂沉的氛围。
老爷子自然是感受到了什么。
其实从顾砚璟一大早过来,他心里就有了准备。
快吃完的时候,顾砚璟忽然开口问道:“二叔最近在忙什么?”
顾临海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顿了顿道:“刚忙了一阵公司的事情,这两天空闲,回来看看。”
“二叔在津市,想必听说了皇权会所的事情。”顾砚璟道。
孟茜看了顾砚璟一眼。
老爷子也看着他们俩。
“嗯。”顾临海道。
“二叔怎么看?”顾砚璟问道。
“我怎么看?”顾临海道,“我怎么看好像是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意义吧。毕竟警方办案,总不能根据我的意见结案。你说是吧。”
“是吗?”顾砚璟垂着视线,慢条斯理地切着三明治,“我以为二叔对这件事情很上心。”
“这话怎么说?”顾临海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冷。
“昨晚抓到了一个一直想为皇权会所洗清罪名的人。”顾砚璟语气始终淡淡,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变化,他看向他,“他说是受了您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