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璟和乔予羡在医院陪了老爷子一夜。两人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顾砚璟让乔予羡睡一会儿，但乔予羡一直睡不着。
早上老爷子醒了，吃了些东西，精神比昨晚好了一些。
老爷子让乔予羡回去休息，乔予羡嘴上应着，但也没走。
她坚持不走，顾砚璟也没有勉强。
他在公司那边给她请了假，又让人送乔知昂去学校。
一直到上午快十点，主治大夫来找顾砚璟，和他说了一下早上的验血结果。
乔予羡也跟了过去。
验血结果没有太大的问题，稍稍有些小感冒引起了一些血项的增高。
年纪大了，运动量不足，又造成了一些血项指标有些低。
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主要还是他心脏方面的问题。
其实最好的方案就是手术，但风险太大，大夫让顾砚璟考虑一下。
大夫和顾砚璟说完这些，乔予羡又问了大夫血液检查结果。
早上护士来抽血的时候，乔予羡就在边上问了都检查什么血项。
然后，她要求多增加几项检查结果，护士便多抽出来了两管血，等大夫上班的时候，让大夫开了检查。
乔予羡又追问了一下结果。
大夫说都没事。
乔予羡又道：“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所有的检查结果？”
“当然可以。”大夫把所有的检查结果都给了乔予羡。
乔予羡一张一张仔细看完，就算没有高的血项她也都把数值看了。
见所有的都没事，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顾砚璟站在她边上，很明显地感觉到她整个人都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忽然有一个猜想，乔老爷子或者是乔老夫人，也许他们之间有人并不是因病去世的。
乔予羡看完检查结果，把检查单给大夫道：“谢谢。”
“不客气。”
两人从办公室离开，乔予羡沉默了一会儿，看向顾砚璟道：“要手术吗？”
顾砚璟也沉默了一下，牵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下道：“暂时不考虑。我担心他会下不来手术台。”
乔予羡的手攥了一下他的手指。
顾砚璟熬了一夜，除了眼底有红血丝，他和平时一样，冷漠，强大，看不出任何感情。
看不出他的疲惫，看不出他的担心。
但乔予羡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不安。
“没事。”顾砚璟安慰她道，“黄芪下午到，让他看看再做决定。”
“那个中医朋友？”乔予羡道。
“嗯。”顾砚璟应道。
乔予羡点点头：“爷爷不会有事的。”
“嗯。”顾砚璟道，“让孟岩送你回去？”
“我想在这儿。”乔予羡道。
“回去休息一会儿再来。”顾砚璟道。
乔予羡摇头：“我在这儿，你白天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再回去。别劝我了，我不回去。”
她不想回去，不想把顾砚璟一个人扔在这儿。
顾砚璟摸了下她的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回到病房的时候，顾奕程和季晓晓来了。
顾奕程本来坐在床边和老爷子说话，见顾砚璟进了病房，马上起身站到了一旁。
季晓晓也往边上让了让，喊道：“顾少。”
顾奕程道：“哥，嫂子。”
顾砚璟和乔予羡应了一声。
老爷子道：“晓晓，该改口了。喊他顾少太生分了。”
季晓晓看了看顾老爷子，然后看向顾砚璟，嘴唇动了动，很小声地喊了一声：“哥。”
“嗯。”顾砚璟淡淡应了一声。
季晓晓又看向乔予羡，一瞬间，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突然张不开了。
乔予羡见她看过来，后退了一步道：“干什么？我可没有改口费给你。”
季晓晓：“谁要你改口费了。”
“你要是喊嫂子，可不是要给改口费。”乔予羡道。
“谁要喊你嫂子了。”季晓晓又道。
“你不喊嫂子你喊什么？”乔予羡又道，“喊婶婶吗？也行，顾砚璟不介意我比他大一辈，我是没问题。”
“你”季晓晓气到说不出话来。
顾砚璟抬手按在了乔予羡的发顶上。
乔予羡缩了缩脖子，抬头对他笑了笑。
顾砚璟揉了一下她的发顶。
季晓晓看着两人互动，眼底浮现了羡慕的神色。
老爷子笑了笑道：“还是女孩儿好啊。看着就让人开心。你们看看这俩闷葫芦，看着就让人烦心。”
顾奕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乔予羡笑着道：“但是闷葫芦会娶女孩子回家啊。爷爷就能同时拥有闷葫芦和可爱的女孩子陪着。”
老爷子笑了起来：“那爷爷这是赚到了。”
乔予羡也笑了起来，坐在病床另一边的椅子上道：“爷爷，你吃苹果吗？我削一个。”
“让顾砚璟削。”顾老爷子道。
“没事，我削的甜。”乔予羡道。
顾砚璟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乔予羡，静静地看着她。
老爷子精神状态不好，顾奕程和季晓晓上午也都没走。
顾老爷子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断断续续也没怎么睡着。
四个人都在病房，快到午饭的时候，乔予羡和季晓晓去外边接热水。
季晓晓道：“席美传媒的周年庆你去吗？”
“嗯。”乔予羡看了看她道，“你去吗？”
“当然要去。”季晓晓道，“我那工作室刚成立不久，以后可能要有很多合作的人，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去混个脸熟。”
乔予羡又偏头看了看她：“你怎么又如此憔悴。”
季晓晓看了她一眼，道：“没休息好。”
乔予羡觉得她不像是没有休息好，更像是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但季晓晓没说，她也没再问。
两人一人拿着一个热水壶，到了热水间，正好两个水箱，两人便一人接了一个水壶。
乔予羡刚接完，季晓晓突然喊了一声。
接着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还跳了好几下的声音。
乔予羡赶紧看过去，就见季晓晓握着自己的右手，一直吹着自己的右手，她的脸色都白了。
乔予羡走到她身边，看见她右手手背红了一片。
“疼死了！怎么了？！”季晓晓喊道。
乔予羡抬眸，对上她的视线，见她都要哭了，她道：“怎么办？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