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宅。
顾老爷子吃完药下楼。
顾奕程和季晓晓和他说了要去领证的事情。
顾老爷子说让两人以后好好过日子。
尤其是说了顾奕程。
让他以后好好的，别吊儿郎当的到处惹事。
之后，老爷子让乔予羡和季晓晓在前厅玩儿。
他带着顾砚璟和顾奕程去了院子里。
边溜达，边说了说顾奕程。
顾奕程很聪明，从小成绩就很好，学什么都很快。
但从小，除了学习好，各种技能傍身之外，他好像就没做过什么好事。
整天惹麻烦。
小时候打架斗殴，翘课，一周一个女朋友式早恋。
长大之后更混账，正事不干，花边新闻无数，到现在除了花家里钱，仗家里的势，完全没有工作。
顾氏集团他不进，顾临海在津市的公司他也不进。
每天就拿着钱，投投资，花花钱。
一家人，包括他父母在内，他只怕顾砚璟一个人。
不知道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从很小他就怕顾砚璟。
尤其是在他大二的时候逃课去了M洲，在一家会所一周没有出来，后来还惹了麻烦事儿，差点把命丢那儿。
顾砚璟亲自去M洲给他平的事儿，又把他拎了回来。
回家又亲自动手揍了他一顿。
当时就只有他们两人在房间。
谁也不知道顾奕程还没还手。
反正等顾砚璟打开房门出来的时候，顾奕程断了一条腿，五根肋骨，两条胳膊全都脱臼了。
顾砚璟是朝着只留他一口气打得。
顾临海夫妇心疼儿子却也什么都没说。
从那儿之后，顾奕程老实了很久，养伤也养了很久。
就算玩儿，也不敢太过分。
直到和季晓晓谈恋爱之后，他这人才稳定了一些。
他要成婚，老爷子自然是要多嘱咐一些。
“晓晓我还是很满意的。”顾老爷子道，“人有点小傲娇，聪明，礼貌，也漂亮。好好待人家。”
顾奕程道：“好。我会的。”
“嗯。”顾老爷子道，“结了婚就真正的成家了。你要做一个有责任的丈夫，以后也要做一个有责任的爸爸。这话你们俩都要听着。”
顾砚璟没说话。
顾奕程道：“爷爷，我都记下了。”
“不要只记下。”顾老爷子道，“要这么做。”
“好。”
老爷子又嘱咐了几句，便让顾奕程先离开了。他又和顾砚璟单独说了两句。
孟岩和老爷子的贴身管家在后边跟着两人，随时注意着小路两边的情况。
尚辰留在前厅，守着乔予羡。
这顾宅太大。
人又太多，对顾老爷子没有什么威胁。
但对顾砚璟“上心”的人可不少。
每次回来，孟岩他们都会格外小心，以防万一。
顾老爷子道：“赵诗梦他们要来京都，这事儿你怎么看的。”
顾砚璟没说话。
老爷子笑了笑，看了他一眼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予羡应该也想到了。但那毕竟是她亲生母亲。不管有没有感情，不管予羡认不认她。如果我们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受伤难受的只有予羡一个人。”
顾砚璟蹙了下眉。
老爷子又道：“我希望你心里有个准备，也让予羡心里有个准备。让她不要把期望值放得太高。这人啊，有的时候明明知道前面是个旋涡，还是会旋进去，在里边被搅个遍体鳞伤。”
老爷子说得这些，顾砚璟也都能想到。
但赵诗梦人就在那儿。
这路怎么走都是死局。
除非是他们想多了。或是让赵诗梦收手。
但赵诗梦是朝着什么来的，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些他们一概不知。
想解决事情，找不到问题所在，甚至只是怀疑有问题，这事情怕是暂时无解。
顾砚璟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怎么会来这儿。”
“赵诗梦？”顾老爷子问道。
“嗯。”
“她是我季城一个老朋友家的女儿。”顾老爷子道，“是我听说乔屿那么大岁数还没有结婚。托人找媒人，上门介绍的乔屿和赵诗梦。”
顾砚璟看了老爷子一眼。
“本以为是桩喜事。”顾老爷子叹息了一声道。“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事情发展成了这样。赵诗梦和盛辰东一走，她父亲就气死了。她母亲大病一场，好了之后，就开始四处转悠，国内都看遍了，就去国外了。失联很多年了。”
顾砚璟听着老爷子伤感的语气道：“刚才没问一下？”
“问了。”顾老爷子道，“赵诗梦也不知道。五年前见过一次，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顾砚璟又不说话了。
老爷子已经习惯了他的话少，又道：“我一直觉得我这事儿办得不怎么样。让乔屿结婚没多久就离婚了，又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
顾砚璟没对他这件事情做评价。
当年他一个举动，到多年后，起了这么多连锁反应。
而他还在这连锁反应中找到了自己夫人。
这一件一件的事情，只用好坏来说是说不明白的。
“您和席奶奶怎么回事？”顾砚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顾老爷子的脚步一顿，看向他。
顾砚璟也跟着停下，看着他。
对视了一会儿，顾老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往前走道：“大人的事情，你少管。尤其是老人的事儿。”
顾砚璟跟上他，在他边上看着，免得他踩到石子摔一跤：“好。感情问题我不问。别的事情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什么叫感情的问题？”顾老爷子喊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顾砚璟：“”
“你故意的！你在报复我！”顾老爷子道，“你在报复我刚刚和予羡告状。”
“是。”顾砚璟承认的很干脆。
顾老爷子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刚要往边上踉跄。
顾砚璟就先扶住了他的胳膊，非常冷漠地说了两个字：“倒吧。”
顾老爷子要踉跄不踉跄，要动不动的，最后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哼。”
顾砚璟跟上。
两人走到小路尽头，又原路返回。
许久，顾砚璟道：“爷爷，有些事情我需要知道。”
顾老爷子摩挲着拐杖道：“找个时间，我会告诉你。但我知道的有限。那时候顾家就我一个儿子。我在外边的时间不长，便被强制带回来了。很多事情，我都是听说。”
顾砚璟安静地听着他说。
顾老爷子道：“我听说的很多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毕竟经人口述，这口述之后的事情，总会有一些夹带个人感情，个人立场。”
顾砚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被迫回家，之后成家放弃了席奶奶。
再想了解外边的事情，这知情人怕是不太愿意透露真实的情况。
总归会是有所隐瞒。
“予羡应该知道。”顾老爷子道，“但她可能不会说。”
顾砚璟没说话。
顾老爷子道：“砚璟。有的时候不要怪予羡不信任身边的人。在她的受教育过程中，这个可能是她被着重反复教的。”
顾砚璟看着老爷子。
“她们愿意相信世界是美好的，也愿意拿真心对身边的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会用真心去帮。”顾老爷子看着远处道，“但她们最后，最信任的也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听着顾老爷子的话，顾砚璟蹙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