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这边,霍谨一身墨色衣裳,负手站在窗边,他的视线落在屋外。
屋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很是恭敬地跪在他后面。
“主子。”霍谨缓缓转身,接过跪着的人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张纸条,就见霍谨眉头微蹙。
“事情查得如何了?”
就听那黑衣人开口说道:“书院那边的书童说,东西是从侯府送出来的,卑职跟着世子夫人……”
“嗯?”霍谨声音响起,跪着的人似乎意识到说错了什么,随即改口:“卑职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姜姑娘,发现姜姑娘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门了,平日里送信的,都是姜姑娘身边的桑竹姑娘。”
接着又听有关。”
“你先下去吧,知道了。”霍谨淡淡地开口,转身看着桌上的食盒。
屋中是一片死寂,长风站在霍谨身后,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就听见他略带犹豫地开口:“有一件事情,或许主子不知道,卑职发现,自从姜姑娘从您这离开之后,与裴辞裴大人一直有联系。”
“或许,这姜姑娘与怀王……”
“她不会。”霍谨开口,知道辛家的事情与姜蕴有关的时候,他也是有些吃惊的,辛安手段狠辣,他做的那些勾当的确上不得台面。
原本以为此次水患的事情,姜家应该会损失惨重,但是当姜忱开仓放粮的时候,他就知道,此次与姜蕴脱不了干系。
能够把辛安逼到这个地步,如此隐秘的事情她竟然也会知晓,当真是小看她了。
水库的事情在京都已经不算是秘密了,还有那个众人口中的得道高僧空明也和姜蕴有关。
“那主子,裴大人那边是否继续查下去。”长风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始终姜蕴所牵扯的都是朝廷之中的人,若是再查下去……
霍谨不由得皱起眉头:“裴辞?”
“是,中书侍郎裴辞裴大人。”长风低着头等着霍谨的回答。
“那魏小姐那边该怎么办,是否还拦着?”
“姜蕴的事继续查,事无巨细都给我查明白了。”就听霍谨开口,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尤其裴辞的事情。”现如今裴辞是怀王一派,若是二者之间当真有什么关系,或者姜蕴与怀王有关,那么,有些事情可就另当别论了。
“魏敏那边,先让人照顾好。”
长风微愣,但随即也没有继续说话,他将盒子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侯府之中,赵雪得知老夫人要给李茹做媒的事情,心中很是恼火,而且对方还是郡王府的小郡王。
她不明白,为何李月那样寄人篱下的人却还能嫁得这样好,辛家也算是朝中重臣,小郡王辛安至今没有娶妻,后院之中更是无妻妾。
一旦到自己之前一直被李氏迫害,母亲遭此羞辱,心中的无比气愤。
最重要的是,之前答应顾姝帮她陷害姜蕴,但是最后却因为空明的事情,现如今已经名声尽毁,原本就因为父亲靠不住婚事艰难,如今愈发的不容易了。她掩面哭泣,心中都是嫉妒。
琥珀给赵雪梳着头发,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姑娘还是听夫人的话,别去招惹月小姐了,若是被人知道之前……”
“混账,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样和我说话的!”赵雪很不耐烦,一声怒吼,吓得一旁的琥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若是再多嘴,便将你卖给人牙子!”今日小郡王回来府上。“还不快些给我梳妆!”
却说是到了晚膳时分,辛家父子来到侯府,此刻正在大厅与老夫人说话。
辛安生得不错,一双桃花眼不由得给他添了几分邪魅之感,甚至多了几分阴柔。
姜蕴也坐在大厅之中,赵宴沉默不语,也没有理会他的目光。
“老夫人客气了,我们两家应该多走动才是,现如今还得由您递了帖子,倒是我们郡王府的不是了。”
“郡王客气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主要是听闻辛公子一表人才,却至今还未娶妻。”
说到这里,明眼人也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老夫人说笑了,侯府小姐皆是养得极好的,若是我们两家有机会能够结成秦晋之好,倒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这丫头自小就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
此刻,却听见外头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祖母,母亲!”
辛安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边一女子缓缓走来,一袭紫色月华裙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得恰到好处,三千发丝盘成葫芦髻,肤如凝脂,顾盼生辉。
似乎是才发现这屋中还有其他人,不由得带了几分羞涩之感,脚下的步子缓缓顿住,那白皙的小脸上皆是红霞。
辛安眸子微眯,手上不由得摩挲着手中的瓷杯。
“祖母,母亲。”她顿了顿,接着继续开口:“雪儿不知家中有客人,还请祖母,母亲恕罪。”
柳氏自见到赵雪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有些呆滞的转过头,视线落在安家父子身上,果然,辛安的眸子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赵雪,那个眼神好似看猎物一般,也不容多想,柳氏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朝着赵雪吼道:“你这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还不回屋去!”
或许是柳氏说话说得太重了,语气过于严厉了一些,赵雪当场就被吓哭了,一双眸子之中皆是泪水,略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辛安的方向。
这一眼当真是把辛安魂都勾走了,随即放下手中的杯盏,嘴里开口说道:“或许这位小姐也并非故意的,柳夫人何必如此,再说,既然今日到了侯府,那么我们两家自然也算不上外人了。
“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在府中排行几呢?”辛安的视线就没有从赵雪的身上移开。
一旁的李氏倒是高兴了,原本就舍不得自己的侄女嫁出去,现如今赵雪撞了上来,当真是瞌睡撞上枕头了。